包里有纸巾和没喝完矿泉水,时聆沾湿纸巾,点点抿净伤口上血,然后伸直左腿,干坐着咬牙等那丝最初刺痛感过去。
静谧园区由远至近传来车子引擎声,时聆循声望去,是那辆在园区门口碰见过小型厢式货车,此刻居然停在齐家门外。
手机贴着大腿振动,时聆无暇揣测齐文朗在拍卖会或别地方掷千金拍下什,掏出手机解锁打开微信。
商行箴回复他四十六分钟前消息:你在家分享欲好像没那强。
好吧,商行箴没有理解他发pleadingface用意,时聆回句模棱两可话:也不知道。
突如其来静默里,时聆回身朝许屏望去,她并未施妆,但面色比齐康年出殡那天更红润,气色也好上不少。
许屏皱眉扫眼他手上旧得起毛边曲谱:“还不赶紧滚。”
“哥呢。”时聆问。
“攀什高枝呢?”许屏摸着指甲盖儿上镶嵌细钻,“以为谁都跟你似抱着那破琴过辈子呀?家文朗得顾公司,不然他爸干嘛要放心把担子给他?”
时聆指腹划过书脊,目光阴晦地直视许屏脸,好几秒才挪开,越过她声不吭地抱着书下楼。
还是偷?!”
再难听字眼也比不过许屏声线更让人不适,时聆仰头搜寻着靠墙整面书柜,动作不急不缓:“拿。有个谱子落在这里,找到就走。”
这个书房布局时聆是最熟悉。
不单是家具布局,更包括每件物品摆置,比如齐康年生前最爱翻看《城市胜利》在第二排右数第七本,它前后都有什书籍;再比如,桌上那排笔架每支钢笔属于哪个品牌;还有他上次向商行箴编借口扯到财经杂志,其实他真看过那个访谈,只是没记住对方脸。
许屏在边上跟田阿姨争吵,更准确说,是许屏单方面在质问——
直等到擦伤痛感渐消,手机也没再振动过,时聆又弹过去条:叔叔,会早点回来。
这个称呼明晃晃呈现在聊天界面,跟亲耳听到是差不多冲击力,商行箴
脚底踩实楼下最后阶,他侧过身抬目看着对方:“没看见他,下次还来。”
时聆翻门进来时有多狼狈,从敞开大门出去就有多坦荡,他走出截距离,迟钝地感到左膝下方刺痛,可能是蹬上门柱时候蹭伤。
园区绿化草坪置放几处大小不不规则石墩,时聆上学时曾见晨运老人在上面歇息,放学时也见过人家遛小狗抬着后腿在那里撒尿。
时聆挑块没被撒过尿坐下,先把曲谱塞进书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裤管捋起来。
膝盖下方果然蹭破皮,浅浅小片,渗出细细密密血珠,幸好隔着裤子,伤得不太严重,这点刺痛也不是无法忍耐。
“你怎看门?谁让你随随便便放外人进来?”
“不忍心?看你是不忠心吧,这话都叮嘱多少遍!”
“让你扔出去东西扔吗?不会还堆在杂物房吧?”
许屏吵嚷间隙,时聆已经把靠边黑色文件夹里抽出来几张纸对折好夹进本做笔记曲谱里。
“行,”他朝书房门口走去,“走。田阿姨,杂物房东西扔吧,没什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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