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箴左手搭着车门,似是自嘲:“早着呢,那时才刚高中毕业,在家里养尊处优惯,屁都不懂个。”
车辆换慢车道,时聆看着右侧公交站牌被抛到后面,这里离新城区越来越远,他迟疑道:“叔叔,你驶错方向。”
商行箴恍若未闻:“要不说齐康年老*巨猾呢,他眼红绘商旗开得胜,就在联合开发中途给哥狠狠摆道,完假惺惺答应拨块地和八千万给绘商用来购买开发当作补偿。”
降速车在处公寓小区门前急刹,时聆防不胜防,因惯性前倾上半身重重砸在座椅上,作用力使得整颗心脏怦怦直跳。
“就是这里。”商行箴降下车窗,急于发泄般,摸过仪表台烟盒火机,叼上根点燃,收紧腮帮吸口,再缓缓呼出来,“为这个楼盘,哥到交房那天都没偿还上融资近亿元,就因为齐晟直压着之前答应补偿给绘商八千万,打电话不通,上门找不见人。”
从墓园离开路上树影摇晃不止,时聆降线窗缝,觉出寒冷又立刻关上:“好像又要降温。”
身旁人没答话,时聆看倒车镜就知道商行箴正装着专心在神游,刚才搂着他失意完后回到主驾就这样。
街景不断倒退,时聆很快发现回程路线有变化,他以为商行箴分心到连路都走错,转头正要纠正,商行箴终于开口:“那是哥。”
话锋突然,时聆愣,随即明白过来商行箴说是他刚刚去墓园见那个人。
关于死亡话题往往沉重,所幸商行箴不用时聆多斟酌,顾自往下说:“绘商是哥二十六岁那年创立,那会儿地价比较低,他筹资入几块地顺势踏入这个行业,后面可谓是顺风顺水。”
时聆望着小区门口被日晒雨淋过“金地湾”,建筑顶部似有乌云游来,袭过狂风将烟味儿倒灌回车厢,他捂嘴咳两声,伸手勾住商行箴西服上袖扣。
“这笔钱再继续拖欠,绘商就没法正常经营,然而最后次上门还是找不着人,哥最后条弦也崩。”商行箴收回搭在车窗上手,他想再抽口烟,但含在嘴边却好像使不上力气。
沉痛陈年旧事经得起回想,却遭不住倾诉,提起便痛彻骨髓,商行箴徒劳地将夹烟手搭回车窗:“可以说是万念俱灰吧,他爬上金地湾座顶楼,十几层那高,他就闭眼往下那跳。”
骤然记闷雷在车顶盖霹过,时聆犹
时聆没想到当初自己费劲挖掘信息此刻会由商行箴亲口托出,他不知这当中有没有跟齐家牵连部分,只知自己无法抑制地与商行箴共情,掂量半天憋出句屁话:“绘商现在也发展得很好。”
“那是你没见过它落魄时候。”商行箴握着方向盘轻笑,“哥性情太温良,可能这也注定他在尔虞诈生意场上走不远吧。”
外面路越来越不对劲,时聆想出声提醒,却又不好在这时候打断商行箴,他几欲开口,最后还是闭上嘴。
商行箴加快车速,语调却有意放慢:“那时候哥多风光啊,连齐康年都代表齐晟来找哥谈联合开发,齐晟出地,绘商出资——那会儿你还小吧?”
时聆盯着前路,指甲剐蹭着狮头红碧玺:“你和齐家矛盾是那时候结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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