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没事。”时聆瞧见赛道上经过挥手张觉,“别分心,跑你!”
最后个字喊劈叉,他捂嘴咳起来,夏揽抚着他后背:“要不下午接力赛找人替你吧,你别跑,早点回家休息。”
“说没事,最后棒,跑完就撤。”时聆趴在栏杆上,“闭幕式不参加,揽子你帮跟老师说声。”
结果时聆连张觉跑完上台领奖都没撑下来,在终点递饮料拥抱过就回班趴倒在桌面睡过去,再醒过来茫然得不知今夕何夕,
那件班服经过宿已经烘干,许是颜色明艳,裹在身上衬不出脸色苍白,时聆佯装无恙回学校,路无言周十五问今晚要几点来接,时聆想想,接力赛估计四点就能结束,他道:“四点十五吧。”
操场上依旧人潮如织,时聆从广播得知三千米选手正在检录,他不急着过去,先跑校医室趟开颗退烧药。
买瓶运动饮料慢悠悠地晃到赛道终点,夏揽和陈敢心已经守在那里,时聆说:“揽子你给张觉带毛巾没,懒得上他宿舍拿。”
夏揽昨儿下午跑千,晚上被女朋友热舞辣得手抖,今天已然恢复精气神:“哎男人甭那矫情,揣包纸巾绰绰有余。”
陈敢心托着脸:“说不定有女孩儿给他带。”
目考察、数据资料、文件截图,都是些乏善可陈工作照片,他正想吐槽句没意思,张单人图突然叫停他准备退出动作。
黑洞洞枪口直怼镜头,枪支架在水泥地面,枪杆上安有瞄准镜,虽然未露出全貌,但不难看出这是柄狙击枪。
枪支后方露着半张脸,卧在地上扶抢这人剃寸头、穿部队作训服,露出那只左眼目光凌厉,仿佛和枪口互为映衬,而斑驳太阳光点犹如刚开枪刹那带起火药星子。
照片左上方有保存日期,这是十二年前商行箴,脸庞青涩未褪,但眼中独有震慑力和现在几乎无差。
时聆突然就难受起来,但说不上是为什,也许因为他自以为有多拿捏商行箴,但其实对方有太多是他所不解;也许因为商行箴举枪狠戾姿态,让他错觉自己将会是被对方无情瞄准那个;也许是昨晚商行箴出门,他还没来得及道句再见。
夏揽说:“也可能是男孩儿。”
陈敢心笑起来,昨晚眼妆卸得不够彻底,眼尾还沾点亮闪闪。
夏揽挎上时聆脖子:“别管女孩儿男孩儿,张觉最信任还是时聆儿……操。”
他用手掌托托时聆下巴,又往上摸把时聆脑门:“你脸咋那烫?发烧?”
“啊?”陈敢心凑过来,“没事吧?测过温度吗?去给你买个药去!”
也许只是因为病。
时聆打开微信戳进去商行箴头像,想不明白怎会有人拿公司商标当头像,比老古董们山水花鸟都无趣。
朋友圈更无趣,上次发个金融快讯,十几分钟前发个房地产市场新行情。
他们聊天界面空荡荡,什都没有,没有他让商行箴来接,没有pleadingfaceemoji,没有商行箴说“藏起来,等”。
本就干涩双眼被屏幕亮光直射多时更觉刺痛,时聆把手机扔在旁,在床上又躺会儿,温吞地爬起来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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