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伟顿时大发雷霆,又想和医生吵,被李丁时把扯开,要不是警察和老郑几个拦着两个人险些直接动起手来。
宿礼看着冯香珊拿着笔哆嗦着手签上字,缓缓地滑坐在地上,他用力地扣着胳膊上伤口,试图通过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耳朵边声音变得模糊又遥远,面前来来往往人影也变成大面积色块,他还是想不起来郁乐承最后跟他说什。
他曾经无比期待过死亡,期待过干脆利落地脱离这混乱又窒息切,甚至自私又疯狂地试图带上郁乐承起,然而当死
“你他妈还敢出现——”郁伟看着他们站在起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都安静!”警察皱着眉警告他们,“这是在医院不是在大街,孩子现在命悬线你们还有心思吵架!”
几个人终于安静下来。
很快他们班主任老郑也赶过来,跟他起来还有级部主任和校长,上来就遭到冯香珊和郁伟几个人责问,问他们孩子好端端住着校怎就在学校外面出事。
“郁乐承前段时间就走读,协议上也有家长签字……”
手术室灯光倒映在冰冷地板上,宿礼死死盯着“手术中”三个字,手上干涸血迹带着生涩又黏腻触感。
走廊里或坐或站着许多人,无例外都是神色凝重抑或悲戚,邻近他个老太太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皱纹间都积蓄着尚且来不及擦干眼泪,宿礼有些失神地看着她,想起三年前在手术室外快要哭昏过去张秋华。
“让让,别站在这里。”形色匆匆护士在他身后喊声。
宿礼被旁边人拽把,他抬眼看过去,是个不认识陌生人。
他贴着墙站在那里,被刺鼻消毒水熏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此话出算是捅马蜂窝,冯香珊和郁伟两边吵着对,终于发现郁乐承在两头瞒,而他们第反应却是互相埋怨。
警察焦头烂额扯开双方,老郑和校长也是好话说尽,宿礼神情麻木地站在走廊墙角角落里,转头看向手术室。
他们有时间吵架,却没有时间关心下手术室里郁乐承。
“患者家属来签字!”医生从手术室里拿着单子出来。
冯香珊和郁伟都凑上去,冯香珊看着上面字脸色发白,“病危通知……”
警察在旁边皱着眉写着什,宿礼不敢再看手术中那几个字,他有点想不起来郁乐承跟他说最后句话是什,于是他很努力地去回想,但满脑子都是郁乐承躺下血泊里惨白脸。
“儿子好端端怎会出车祸!?他明明转学去三中怎会在七中?儿子呢!?”带着哭腔女声在走廊中响起。
宿礼闻声望过去,是个打扮精致年轻女人,穿着条漂亮金色鱼尾裙踩着细高跟,脸上妆因为眼泪看起来有点花,她旁边站着男人西装革履紧皱着眉,揽着她肩膀安抚,“你冷静点,先听警察同志怎说,他学校班主任马上就过来,学校总要给个说法,孩子还在动手术。”
冯香珊捂着嘴哭起来,“都怪……”
“冯香珊你这个臭婊|子!”道粗粝骂声从走廊尽头传过来,郁伟满面怒色地朝着冯香珊他们过来,抬手就要往冯香珊脸上扇,被旁边李丁时攥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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