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承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宿礼小声道:“快点醒过来,不会有事。”
然而回应他只有滴滴答答仪器声。
——
郁乐承做个冗长又美好梦。
“嚯,大爷。”张高飞见他醒过来狠狠松口气,“等会儿跟说话,现在得给你爸妈汇报。”
等张高飞汇报完,宿礼已经自己拔针往外走,张高飞见状赶紧扶住他,“你爸妈让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没事。”宿礼皱皱眉,“郁乐承在哪里?”
“哦,你出车祸那个同学,在楼上。”张高飞拿着手机播号码,“那车是超速突然冲出来,闯红灯,多亏他旁边还有个七中学生拽他把,不然车子就从他身上碾过去,不幸中万幸,好歹捡回来条命……”
宿礼只是听着就要喘不上气来,他紧紧抓住张高飞胳膊,声音干涩道:“哥,要去看看他。”
亡真降临,他心里终于后知后觉生出莫大恐惧和慌乱。
滚烫水滴落在他手背伤口里,他睁大眼睛看,眼泪却变得又急又快,几乎要将整个伤口淹没。
他要郁乐承,要是郁乐承抢救不过来,他就陪郁乐承起死。
这个想法终于让他心脏落在地上。
不知道过多久,手术室灯终于灭,冯香珊和郁伟立刻冲上去,听着医生说话连连点头,宿礼伸手撑着地想起来,但腿好像已经失去知觉根本不听使唤,他抓着墙上扶手试好几下都没能起来,郁乐承躺在床上被推着往病房从他眼前过去,他焦急地想起来,“承承……”
梦里冯香珊和郁伟没有离婚,他是同性恋事情也没有被人发现,在梦里他期待很久妹妹平安顺利降生,眉眼间跟他非常像,郁伟脾气也慢慢地变好不再言不合就动手,冯香珊也不再抱怨家里贫穷,他们家油饼店生意也越来越红火,而他也按部就班地每天上学放学努力学习考试,日子平平淡淡却又格外令人安心……
只是总觉得少些什。
少些什呢?
他放假回老家爬到山坡上,抱着自己最喜欢那只小羊
张高飞本来还想打趣他破天荒地喊自己哥,但是对上宿礼满是红血色眼睛和没有半点血色脸,话全都咽进肚子里。
“好。”
病房外郁伟和冯香珊几个人还在,警察还在但脸上已经隐隐不耐烦,张高飞不知道上去跟他们说什,然后回来就带着宿礼进病房。
郁乐承那头柔软头发都被剃掉,但即便这样他脸还是非常好看,有种别样英气,只是脸上氧气罩和身上各种仪器线破坏,宿礼坐在床边椅子上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胸膛微弱起伏,忽然就塌下肩膀。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郁乐承手,温声道:“对不起。”
只手抓住他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老郑看着他说:“郁乐承抢救过来,但是脑部还是有淤血,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不知道多久才能醒过来。”
宿礼点点头,“知道,对不起老郑,给你添麻烦——”
“宿礼!”老郑把扶住昏死过去人,赶忙叫人,“医生!”
——
宿礼没有睡很久,他醒来时候胳膊上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旁边坐着张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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