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谴依:“还想逛加列拉宫。”
“都行,交给助理去计划。”蒋林声向来不用费心做这种事,“你现在就下床到客厅透透气,别搁卧室闷太久。给你叫锦云阁外卖,五分钟后就能到。”
“那再躺五分钟。”陈谴得寸进尺,唇齿张合间不慎刮过唇钉处,他顿时吃痛,挂电话后摁亮床头磁吸壁灯。
镜子不在手边,陈谴只能开手机前置查看伤口,还没观察个细致,通来电蹿上屏幕。
是个陌生本地号码,响两声没被拦截,陈谴便接,那边马不停蹄就来句澄清:“不是卖保险,不是房屋中介,也不是……”
哗啦啦翻卷子声音、监考员迭声催促以及学生窃窃私语都倏然远去,陈谴睁开眼,抬起因垂落太久而微微麻痹手接起来电。
打来是蒋林声:“睡醒吗,能起床不?”
陈谴夹着被子换成仰躺姿势,往腰侧塞个软枕:“能起,不想起。”
蒋林声笑笑:“那也得起,下床走两步,昨晚又不凶。”
房间里股散不开香水味,昨晚玻璃制品落地破碎声响在脑子里回荡,陈谴偏头看看床下,碎玻璃已经被清理干净:“是不凶,香水都让你给碰翻。”
被暖气炙烤得热烘烘卧室空气不太流通,因此赖着床不肯挪窝人脸上泛片红,他把大半张脸埋进另侧冰凉枕头里,发烫面颊才舒服点。
不足八平房间,床就占三分之二,陈谴打小睡觉不安分,床必须得挑大,放卧室里还得挨着墙,才尽量避免半夜滚到床下情况。
仗着室内暖和,陈谴早把被子蹬开,只剩截拧着卷儿挂在腰臀,而露出部位从肩颈到腰窝、从腿根到脚腕,无不浮着几处被掐揉过痕迹,他是易留痕体质,这种外力因素导致红痕不可能指望晚上时间就消散。
掐断电话后陈谴还无意识地攥着手机没松开,手臂垂落床边,腕上五年来没摘掉过纯银手镯已经不剩多少光泽。
深蓝色厚重窗帘把卧室遮得很昏暗,陈谴在极适合睡眠环境下又续上前面被骚扰电话打断乱七八糟梦——在静谧里被放大唰唰写字声,教室后面横七竖八扫帚,黑板上竟然能倒退时钟,卷子上没学过理科试题……
蒋林声语气带上几分无奈:“赔你,还是要淡香吗?”
陈谴曲解道:“那抽个周末陪逛实体店吧,自己挑。”
电话那边时噤声,只剩翻动纸页轻响,半晌后蒋林声回答:“过两周飞巴黎出差,你之前不是还计划去奥赛博物馆看看,不如这次陪出差并去吧?途中顺便偶遇香水店,也不用局限在云峡市仅有那几家,举两得。”
陈谴抓字眼儿:“不是说你陪,怎又成陪你?”
蒋林声笑道:“那赏个脸陪好不好?”
他同桌用手肘蹭他:“让看看答案。”
陈谴撑着脸转笔,说也不会。
再往旁边瞥去眼,陈谴瞳孔微缩,这人不是比自己小个五六岁,怎还跟他呆个考室里?
压根没时间思考,铃声响,监考员勒令停笔收卷。
陈谴题没做完,自然被铃声吵得心烦,想动动笔随便填个公式拿分,结果发现铃声发源地就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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