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老师给开假条,理由是外出写生两天。班任去调研还没回,级长直接给批假,常居光荣榜学生比较讨老师信任。
搭乘地铁,赶通勤人多,徐诀和陈谴挨着坐,陈谴靠角落,眼前横着徐诀个胳膊,后者手撑在扶杆上,方便挡住任何有可能摔在陈谴身上人。
陈谴帮徐诀护着画夹,低头在手机上搜索,徐诀没事儿做,凑过来问:“看什?”
陈谴说:“再定个单间。”
徐诀警铃大作:“像上次那样不是挺省钱吗?”
刚才车上那多女生,陈谴哪还记得谁眼睛最好看,只琢磨出个重点:“也没见人跟你打招呼,不会还不认识吧?你暗恋人家?”
徐诀大脑短路:“啊,是啊。”
陈谴不知是损是夸:“白长那帅,连告白都不敢,想什呢。”
徐诀盯着陈谴眼睛,是啊,想什呢。
陈谴杵在贤中校门树下,望着徐诀身影慢慢汇入成片蓝白色校服人群当中,最后消失在远处教学楼拐角。
人忍不住臭屁:“都得那多艺术类奖杯,你说呢。”
坐反向车去贤中途中陆续有穿校服学生涌上来,男垂眉耷眼争取以扶杆做枕多睡会,女对镜将过眉刘海往两边扫,以防被主任拦下规整仪容仪表。
陈谴坐靠窗,陷在那多高中男女当中还是不由得无措,指尖绞着片衣摆,掌心悄悄洇薄汗。
他望窗外街景,眼神还没聚焦,陡地,胳膊肘被旁边人碰,徐诀凑近他,透着股神秘感低声问:“你猜这车里,喜欢谁?”
什……陈谴太震惊,又回过头对上徐诀眼睛。
陈谴睨他眼:“上次怎样?半夜顶着不肯撒手那样?”
徐诀好生无辜:“你自己钻怀里
风刮得脸疼,陈谴举步离开,刚转身,背包侧忽发出金属相碰脆响,他低头看,有个小狗挂件正悬在拉链上晃动,而发出声音是与挂件扣在起钥匙串。
可能是下车时人太拥挤不小心勾上去,趁还没打早读铃,陈谴忙拨出徐诀号码,接通,他说:“你钥匙落这,今晚睡楼梯啊?”
徐诀立做决定:“马上出来拿,你等等。”
不出十分钟,徐诀折回校门,陈谴有点无语,越发怀疑这人脑子只用在学习上:“怎不先把书包和画夹搁教室?”
徐诀接过钥匙揣口袋里,笑道:“因为没回教室,去办公室递假条。”
那双眼里似乎漾满不可言说情绪,三分紧张,两分羞涩,其余全是“你猜不到吧”自信。
方才无措顿然消散,陈谴将打量目光投往车厢内,装作不经意地把每个女生都观察得细致:那个扎马尾高挑出众像个优雅小天鹅,是在文艺晚会惊鸿舞攫取徐诀心?或是靠着扶杆随车厢摇摇晃晃也不忘看单词本短发女孩抓住徐诀唯弱点?还是那个夹着本《詹森艺术史》,似乎跟徐诀很有共同话题。
陈谴看谁都觉得像,但稍作想象她们跟徐诀牵手画面又觉得谁都不合适,于是说:“你给点提示。”
没等徐诀给提示,公交到站,后门开,公交呼啦啦下去大拨人,全是蓝白校服。
徐诀也拉着陈谴下去,在校门口道别时,徐诀说:“是那个眼睛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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