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杂志手逐渐无力,或许是阳台拂进热风捣蛋,啪下将杂志拍在胸膛上,陈谴难得闲适,就着沙发松软,被远处车流声催入眠。
睡得太沉,没听到楼下人为车位争执,没听到邻家炒菜叮叮当当,连自家门开门闭都他妈没听到。
徐诀摸电灯开关手顿,透过衣帽架空隙瞅见沙发上熟睡人。
他踩掉球鞋,蹬上拖鞋放轻脚步,卸掉书包,将打包两份饭搁茶几上。
杂志垂在沙发沿快要滑落,徐诀抬手按住,翻到前页被折过角位置,将起毛边折角掀下压平,轻手轻脚合上杂志放到边上。
七月中旬,HALO摄影展在市美术馆展览部举办开幕式,界内众多大腕儿莅临现场参与评审,前来参观人身份各异,将馆内挤得水泄不通。
烈日当头,陈谴出门时扣上徐诀棒球帽,到馆内也没摘下来,就站在人群密集圈外远远地看,像个蹭课学生偷偷吸收资深摄影师金句点评。
俞获作品备受好评,衣着单薄吉他手坐在破碎世界里孤独演奏,闭眼不见落日,海风在发丝调皮,他融入即逝晖光,手抚布满裂痕乐器,脸上却只有享受。
不知是谁低呼:“这不是阮渔吗?”
继而人声骚动,著名创作歌手去世五个月整,以这样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画面之震撼无不让人想起他死前发布最后首歌。
斜阳只青睐屋里角,在它盲区,徐诀扒住沙发悄悄俯身,直至呼吸交缠,他与陈谴鼻尖相触,两人嘴唇却始终保持分毫距离。
心跳剧烈得几乎要把人吵醒,徐诀掌心蒙汗,猛然拉开两人距离逃窜进书房,明明做过那多亲密事,偷个吻却还是不敢。
昏暗中,陈谴掀开眼皮,不露声色看着徐诀傻站在书房门口,窗外残阳抓去他鬓角细汗。
日光偏移,徐诀总算有所动作,脱去上衣胡乱抹把胸口后背热汗,肌肉牵动出完美线条,陈谴时受蛊,感觉由他掌镜拍下来应该也不比摄影展那些作品差。
可大概没个人会理解他作品用意,表面欲望之外更多是暗自心动,不是产生于今日黄昏,而是朝夕与日俱
在场媒体人纷纷按下快门,争发第手新闻,同时作品下方标注摄影师名字也被小声议论,当中好坏掺半。陈谴给俞获发个短信,压下帽檐离开美术馆。
这张之前未公开过照片势必会在网上掀起巨浪,但兴许不是坏事,阮渔在与自己极不相称却最渴望炙热夏日中被人们记起,同样给生前认定彼此有缘俞获也创造份机遇。
回家摘下帽子,陈谴拿上衣服去浴室冲个澡,六巷屋子到夏季就格外闷热,他只爱套个宽松T恤,丁裤绑带都不想系太紧,嫌勒得慌。
光着两条白晃晃腿窝沙发上,陈谴摸过两本摄影杂志翻阅,捻着折角掀到刊登他投稿作品位置,他注视良久,浅浅地叹声。
午后容易滋生乏意,陈谴换个姿势,后颈挨上沙发扶手仰躺,举着杂志翻过页。当中有幅作品摄影师在今天展会上也有新作展出,距离这本杂志发售日期已过去三年多,有志者谁都会在领域里发光发热,只有他守着往日丁点荣誉仿佛就能满足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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