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章觉得遗憾,但很快便不再去想,修真之人切忌牵扯过多,若是有缘,总能再见。
落花随流水路飘出临江城向西而去。
宁不为蹲在河边捻起片桃花瓣,递到旁边被他放在石头上孩子嘴边上,问:“吃吗?”
小孩什都不懂,见他递过来张嘴就啃,吧嗒半晌后哇得声哭起来。
宁不为从河里又捻起片桃花瓣,放在嘴里嚼嚼,苦得他呸呸吐出来。
待冯子章喝过坛酒,同师兄推杯换盏完准备离去,却发现窗边人已经不见踪影。
“莫要同散修牵扯过多。”师兄告诫他。
冯子章点点头,同几人起出酒楼,便听得周围阵惊呼声。
他循着众人目光望去,却见无尽河边眼望不到头盛放桃花瞬息间凋落,漫天粉色花瓣在肃杀秋风里飘零满城。
冯子章站在酒楼门口,似有所觉转头望去,却只看见个身姿颀长背影,再定睛看,那背影已经湮没在络绎不绝车马与熙熙攘攘人群里。
油腻喷香味道从酒楼门窗里直弥漫至街上。
这里是中州临江城最宽敞条街道,青石板铺就街道上车水马龙,数不清酒旗茶幌在风中摇曳,街道侧酒楼、店铺、衣坊和粮栈鳞次栉比错落而座,另侧是横穿中州而过无尽河,沿河栽种眼望不到头桃花树。
同辛州浑浊急涌河道不同,中州这段无尽河宽阔而平静,河水清澈,河面上乌篷船和货船来往不休,街道靠河侧还修蜿蜒曲折廊道供行人歇息,许多商贩挑着担子穿梭其中,或是在廊道外找处空地摆上摊子,懒洋洋地靠在树上等人来挑。
“这桃花被四季堂修士施长生小术,年四季都会开得这旺盛。”冯子章见他直在看那桃树,便随口提。
“四季堂?”晏兰佩有点疑惑。
然后捏开小孩嘴把那片被吧嗒烂桃花揪出来,在河水里涮涮手,把将孩子抄起来,看着满河桃花瓣迁怒道:“哪个缺德货闲得没事往河里撒花玩?”
小孩还在哭,宁不为捏住他小嘴巴,不甚走心地哄他:“不哭,等你爹恢复修为,就把那缺德货杀给你报仇雪恨。”
“子章,看什呢?”师兄推他下。
冯子章猛地回过神来,恍惚道:“没什。”
“该走,临江会马上就要开场。”
冯子章不死心地回头再望,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方才那人样貌。
大抵是对方用什障眼法,方才在酒楼中见到也并非真貌。
“道友竟不知四季堂?”冯子章有点诧异,忽然又想到对方是无门无派散修,估计之前不知道在哪处山野小林中修炼,便同他解释:“这四季堂门人众多,不止有修士,还会收许多凡人子弟,像这酒楼和街上许多店铺都是四季堂产业,晏道友多转转自然就解。”
晏兰佩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目光依旧没从桃花上收回来,仿佛那花在他眼里美丽非常,冯子章是个话多,道:“乍看还挺好看,年四季都这般,再好看也都看腻。”
晏兰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如此,世间万物皆有其生长规律,何必强求。”
冯子章听得愣,旋即笑道:“晏道友说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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