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睡。”闻在野关上窗户,伸手将他抱起来塞进自己被子里,笑道:“你都多大,还要来挤?”
闻鹤深嘿嘿笑两声,抱住他哥胳膊,顶着被糟蹋地像鸡窝头发往他哥怀里拱。
闻在野习惯性地给他拍背哄他睡觉,自己却毫无睡意。
如今整个东南巽府风雨飘摇,师父早早将他从万玄院叫回来,勒令他不许下山,而早在个月半前,他就和宁乘风断联系。
送出去信迟迟没有回应,闻在野叹口气。
那只手主人后背挺直,站在片狼藉断肠崖上,神色出奇地平静。
他转头看向闻鹤深,缓缓道:“乘风谁都不欠,当年是要救他,自然也该担下这选择因果。”
“闻鹤深。”闻在野语气都变得与常人无异,温和中又带上点遗憾,“给你买糖炒栗子,只是……没来得及给你剥带回去。”
“长生崖为何改做断肠崖,也知道——”
*
几处裂痕,隐隐有碎裂之势。
宁不为抽空想道,真是可惜那位仙子好手艺,幸好不用再见,否则对方定要恼他。
看出宁不为力竭,在旁观战渡鹿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而上直冲宁不为前襟中宁修而去。
“找死!”宁不为手腕翻,沉寂许久朱雀刀柄终于重见天日,比之前浓郁百倍黑雾瞬间将渡鹿席卷入内。
无数厉鬼幽魂禁锢住渡鹿残魂,生生将他从那花瓣枯枝凝聚成人形中拉扯出来,尖叫着笑闹着,将惊恐渡鹿残魂封印进刀柄之中。
“哥,你是在担心乘风哥哥吗?”闻鹤深小声问。
他虽与宁乘风向来不对付,每次见面都要被欺负哭,当着面连个字都不肯往外蹦,可私底下却总要乘风哥哥乘风哥哥叫。
而宁乘风有什有趣玩意儿搜罗便托他送,每次都嚷嚷着要见小鸟,见却又嘴贱手贱地欺负人,不将人惹哭誓不罢休,闻在野很是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相处模式。
闻在野本来不想同他多说,可毕竟他自己也才十六岁,少年人总是沉不住气,“乘风他性子急,今晨听师父和几个长老谈论,说是行远公子陨落,巽府诡阵遍布,藤妖作乱,死伤无数……个半月前乘风就说快到巽府,可现在毫无消息,怕——”
闻鹤深想想说
五百年前。
艮府柳州云中门。
闻在野又画张传信符,从窗户中送出去。
“哥,你怎还不睡?”闻鹤深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抱着自己枕头从床上爬下来,啪嗒啪嗒跑到闻在野床榻前,脸上还有枕头压出来红痕。
十岁小孩懂得并不多,只知道兄长看起来心事重重。
然而这下也让宁不为所剩不多灵力彻底用尽,无数骷髅厉鬼纷纷偃旗息鼓归于寂静,笼罩在十三峰上空邪煞之气顿时空。
献风剑裹挟着浓烈灵力劈下,他只来得及护住怀里宁修,竭力往旁边滚,动作到底是慢几分,闻鹤深乘胜追击,剑往他咽喉刺去。
赤色血符被宁不为紧紧攥在掌心,却迟迟没有应敌,谁料献风剑停在半空。
只苍白手死死握住剑身,暗绿色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尘土里,周围散发着阵奇异香味。
宁不为和闻鹤深齐齐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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