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而已。”褚峻将糖葫芦塞进他手里。
褚峻微微俯身,目光落在那摇曳花灯上,在他耳边低声说句话。
温热气息喷洒在耳廓上,从心尖升起股轻飘飘痒意,让他忍不住动动耳朵。
褚峻垂眸看他有点发红耳朵尖,无意识地摩挲下指腹。
欢欢大概是被节日热闹氛围感染,眼睛都变得亮晶晶,伸手拽拽褚峻袖子,“母亲,想要个糖葫芦。”
他说完就脸色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却不想褚峻真去摊贩那边买两串糖葫芦回来,将其中串递给他,小孩顿时受宠若惊。
“咦,崔成泓这个残废怎出来?”
“听说今天崔夫人气之下把他养八个外室都斩杀,他们竟然还这和气?”
“这是他们那儿子崔元白?不是说生重病?”
“…………”
周围人窃窃私语,宁不为听着“崔成泓”这个名字耳熟,却又时想不起来。
炷香后,小孩对着桌上饭菜狼吞虎咽,好几次险些噎住,褚峻将水推到他手边。
他先是吓跳,又悄悄看褚峻两眼,确定他不动手之后,才慢慢地端起那碗水喝大半。
欢欢知道自己就要死,也可能会比死还要难受,但是父亲母亲破天荒地没有打骂他,他心中又忍不住多丝雀跃。
小孩子总是记吃不记打。
“别吃,容易积食。”褚峻见他吃得不少,便出声制止他。
褚峻将另串糖葫芦递给宁不为。
宁不为瘫着张脸,“干嘛?”
“给你。”褚峻道。
宁不为冷嗤声,“不吃。”
他堂堂大魔头,吃小孩才吃糖葫芦像什样子!
褚峻在他身后道:“给你讲过。”
宁不为……宁不为想起来,从前在万玄院上课时候,褚峻教他们剑法,但偶尔也会给他们教教刀法,便免不拿几个用刀祖师爷和各自名刀给他们举例子。
‘崔成泓是万年前大乘期修士,现今崔家祖师爷,虽不良于行,但手紫炎刀法出神入化,其本命法宝紫炎刀乃是天阶之上灵宝,相传其中器灵是他用亲子所炼,伴他修行千年,但崔成泓因双腿之疾而成心魔,渡劫飞升失败,陨于当今中州……’
宁不为少时对刀不怎感兴趣,忘自己为什会听课而不是睡觉,不过就算听,过五百年谁还会记得这些零碎东西,他看见紫炎刀也没想起来,不过经褚峻这提,他甚至还记起来褚峻讲课那天外面落雪,他将人拦在路上,问个刁钻问题,成功地将褚掌教为难住,得意许久。
花灯迷人眼,喧闹声中,只温热手落在宁不为肩膀上。
欢欢立刻就将手里啃半鸡腿放下,手足无措地坐在凳子上,看看宁不为又看看褚峻,方才他们话其实他没怎听明白,但知道自己会被用来祭刀,惧怕之余,竟也生出丝勇气来。
他从凳子上爬下来,走到宁不为身边拽住他袖子,“父亲,今晚能不能……能不能……”
他低着头嗫嚅半天,终于说出来:“带欢欢和母亲去看、看花灯?”
今夜正好是上元节。
宁不为坐着轮椅神色悠然,褚峻在他身后给他推车,欢欢便乖巧地走在轮椅边上,睁大眼睛看半空中飘浮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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