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为嫌她在墓里到处乱跑蹭得满身都是灰,天要给她用三遍清洁术,但每次她还是会把自己搞得灰扑扑。
“宁不为,抓到只小蝴蝶!
“给师父守墓。”
“能和你起吗?”
“随便。”
宁不为在晏锦舟墓里占个小房间,边给墓里放置阵法,边养伤。
阿凌胆子倒也大,睡在墓里也不害怕,通常是她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宁不为修炼地走火入魔又生生把自己拽回来。
宁不为换个姿势坐着,伤口转着圈地疼,“不可怜,是害死师父。”
阿凌郑重其事地点头,“他们也都说是害死娘,懂。”
宁不为抽抽嘴角,“你懂个屁。”
阿凌咬得骨头咯吱作响,“懂个屁。”
宁不为叹口气,“别学说话。”
阿凌边吃鸡腿边问:“宁不为,你要去哪里?”
宁不为说:“不知道。”
阿凌点点头,咽下嘴里肉,“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你回梨城,回你江家。”宁不为道:“别跟着。”
“你不是来带走吗?”阿凌舔舔脏兮兮手指,仰着小脸望着他,“他们不要,直都在等你,宁不为,你饿不饿?”
天色渐暗,远处浅橘色霞光也在逐渐和冷色天融为体,山林间呼啸风呜咽不停,扰人得很。
宁不为不知道自己又睡多久,被人轻轻拽拽袖子,猛地睁开眼睛。
阿凌蹲在他面前,手里还攥着那根鸡腿,只是上面沾不少草叶子和泥,她脑门上也不知道怎磕,破个大口子,血迹已经凝固,见他醒来惊喜地笑道:“爹,你没死呀。”
宁不为面无表情看着她,“不是你爹,再敢叫爹就杀你。”
阿凌茫然地看着他,“爹就是爹……不叫爹叫什?”
整个墓室里天天都乌烟瘴气。
阿凌拽着身上灰扑扑衣裳,抬头看他,“宁不为,阿凌想穿花裙子。”
宁不为冷着脸道:“没有,想穿自己出去买。”
阿凌便老老实实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灰裙子也挺好看。”
其实就是宁不为用自己法衣撕开做小袍子。
“哦。”阿凌学着他样子坐下来,“腿麻,还有点冷,宁不为,咱们走吧。”
宁不为看她眼,“不知道去哪里。”
“去找你师父呀。”阿凌说:“不知道去哪里时候,就会去娘坟上,和她在起睡。”
宁不为站起身来往前走。
阿凌赶忙跟上,“宁不为,你去哪里?”
宁不为终于意识到自己本正经地跟个脑子坏掉小傻子讲道理是件非常愚蠢事情。
“师父死。”宁不为看着黑漆漆天空。
阿凌舔着鸡骨头,“你师父死啦?”
“嗯。”宁不为咬咬牙,“你能别用这开心语气说出来?”
阿凌叹口气,“阿凌娘死,你师父也死,宁不为,你和阿凌样可怜。”
“宁不为。”他冷声道。
阿凌似懂非懂点头,“宁不为,你吃鸡腿吗?”
“不吃。”宁不为嫌弃地看那糊满泥巴和草叶鸡腿眼,“扔。”
“不能扔。”阿凌口咬在鸡腿上,“吃。”
宁不为心累地叹口气,“你别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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