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四跪在堂前,浑身发冷,裴李氏声音像是塞上层层棉花,他很费劲地才能听清。
“用……玉……换回来……”他眼前阵阵发花。
“你哪儿来玉?”裴李氏愣住。
“宁行远……和说……”裴四声音干涩道:“爹……刚出来……头栽地上……没气……”
裴李氏崩溃地哭喊,尖细声音如同绵密针扎进裴四耳朵里,“你咋不早去呢!你咋不早去呢!?”
猝不及防,从雨里冲出来个人,身上穿着靛青色长袍,腰间玉佩白得晃眼,被雨淋得十分狼狈。
房晚臣手里拿块砖头,跪在泥地里帮裴四垫在车轮底下,浑身被雨水打得透湿,他高声对裴四道:“你去推车!”
宁不为皱起眉,却没有出手阻止。
裴四很显然愣下,但却没有像之前被打乱轨迹裴老大那样发狂,而是跑到车子后面,使劲将车子往前推,终于走出那片泥泞。
房晚臣在大雨中抹把脸,将湿透衣摆扎进腰带里,跑到旁帮裴四扶住车子,帮他起将车子往家里推。
“你在家好好准备,过两天县令就去玉泉村,要是你胆敢骗大人……”
“胡说什,裴小哥可不是这样人,来,搭把手。”
裴四背着裴老大尸体放上来时推车。
快到村口时候,天上突然下起,bao雨,他深脚浅脚地踩着泥往前走,车子陷进泥地里根本推不动,他拼命地推着车子却无济于事。
村子轮廓在厚重雨幕里有些看不分明。
方……”
“自然,您看便知。”
县令大喜。
裴老大终于被放出来,只是面黄肌瘦,看上去像是个骨头架子,看到裴四时候,脸上罕见地多笑容,只见他匆匆上前跑两步,却身形晃,栽倒在地上。
“爹!”裴四却扶,却迟步。
裴四浑浑噩噩地想半晌,恍惚道:“宁行远……不让说……”
他向宁行远发过誓,而且说出来会有不
“你……谢谢。”裴四在雨里喊。
房晚臣摇摇头,他本就是个读书人,本来也没多少力气,但是即便只有这点劲也帮裴四不少忙。
裴老大尸体被停放在堂屋里。
这对裴李氏和裴五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爹怎死!?好好个人怎就死?”裴李氏崩溃地哭喊,“你不是说要把你爹好好带回来吗!?”
“有没有人!来搭把手!?”他在雨里使劲往前跑,拼命地大声喊,“三大爷!五叔!婶子!”
却全都是大门紧闭,无人应答。
裴四跪在泥地里,伸手抹把脸上雨水,低头去扒车轮下泥,指甲劈都没注意,血水混在泥水里,又很快被冲淡。
宁不为撑着伞站在雨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裴四崩溃又绝望模样,纹丝不动,雨水溅湿他衣摆,打上好几个泥点子。
走投无路,无人帮忙。
裴老大在地上直接咽气。
“裴四,这可怪不得们啊……你爹他有肺痨,治不好……”
“这些日子们还专门找大夫给他开药……唉,节哀……”
“……放心,本官定严惩刘万方,还给你们个公道,以慰你爹在天之灵……”
“来来,快来人,帮忙把人给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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