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子是个细致人,不免又嘱咐叶甜番,这才带着河蚌和干徒弟下山。
山下自有干人前来迎接,来人太多,容尘子怕河蚌乱跑,吩咐她呆在马车里,哪也不许去。河蚌噘着小嘴,满脸不高兴。容尘子十分无奈,只得以眼神支付自己弟子清韵。清韵头皮麻,却也不敢逆师父意思。
容尘子下得车来,便看见刘阁老,他上头有人,官府对他自然百般照顾,这次灾祸刘府上下也并无损伤,只是刘家小姐刘沁芳失踪。镇上突遇变故,魍魉魑魅横行,他也顾不上这个女儿。这会儿容尘子到,他如以往热情:“知观,许久不见,知观别来无恙?”
容尘子打个稽首,权作回礼:“切安好,劳烦阁老挂念。”
刘阁老同他把臂而行,还是想让他推算下自己女儿下落。河蚌又岂是个闲得住?她呆在车里就跟垫子上长刺似。清韵怕她当众捣乱,让师父下不台,只得从包里掏出几根素鸭脖哄她。这
子里同她……这成何体统!他松开河蚌,她轻软如云朵般衣角在他掌心滑,人又调皮地游走。容尘子轻声叹气,掌心中丝滑尚留。
次日早,凌霞镇镇长特地上山求见容尘子,礼请他前往凌霞镇祭天台主持场法事。原是凌霞镇经鸣蛇事,镇民们俱都吓得不轻,好不容易回复元气,便想着启醮作法,则为镇子祈福,二则也安定下人心。
这是理所当然事,容尘子自然不曾推拒。河蚌是个十处打锣九处都在家伙,自然也是要跟着去。容尘子知道抵不过她纠缠,索性也就爽快地答应带她并前往。只是临行前仍是叮嘱良多:“山下民风纯朴,对男女之防更是极为看重,你要同前去也使得,只是不可如在观中般任性放肆。何况此行是前往设坛作醮,乃严肃之事,你要听话,万不可胡闹。”
河蚌瞪着水汪汪眼睛,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容尘子叹口气,见院中无人经过,遂将她揽在怀里,只轻轻拥:“非是不允你亲近,只是毕竟是道门中人,今又执掌清虚观门户,纵有私欲,也万不敢因吾人玷辱道家门风。你若心存疑虑,待法事,便脱冠还俗,此后你要如何,便都随你。”
他神色严肃,河蚌身体还没长成,脑子不好使。她想半天,终于想明白点:“你是说,如果要你还俗,这次就不许去看法会吗?”
容尘子啼笑皆非:“嗯,但是以后会带你去很多地方。”
河蚌开始作算术:“可是你不还俗还可以去看法会,以后你还是会带去很多地方!”她终于得出答案,“那你不还俗吧,要去看法会!”
……
容尘子开始收拾行装,因着上次鸣蛇之祸,这场法会也格外隆重,要准备法器也就极多。容尘子带上九个清字辈弟子并下山,观中事务交给叶甜处理。叶甜也无二话——法会什,她参加过无数场,实在是无聊透。还不如呆在观中自在。
只是她对容尘子带河蚌出门还是有些不放心,如上次般将河蚌吃、穿、玩都装满满箱。河蚌临走时还偷偷俯在她耳边说悄悄话,逗得她哈哈大笑。经过这次灾祸,二人嫌隙倒是冰消雪融,河蚌待叶甜比待他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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