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应筵很快就回:不是。
岑谙:那你昨晚在想什?
也许问得太直白,对面又没声儿,隔很久,应筵才问:肚子是怎?
大学体检报告和刚才新鲜B超单子凌乱地铺散在床上,岑谙要隐忍到
两年以来,从未有哪刻,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应筵,平时哪怕忙活着时候他都能在三秒之内接通应筵来电,可现在他面对句简单问句,他做不出回答。
红灯跳绿,岑谙刹间想到个能暂且应付法子,但必须要先回到家里。
这样想着,他加快步伐走几步,然后又颓唐地慢下来,走段路就情不自禁地隔着层层衣服摸下自己肚子。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留下它,居然就下意识地要保护好它。
停好车子后岑谙迫不及待地奔上楼,放下东西将行李箱上碗和水杯拿开,再把横躺在地上充当小饭桌行李箱掀开。
初具轮廓小人儿,那颗圆圆脑袋,那细小四肢,他躯体开始发凉发抖,双唇也颤抖起来。
单子结果显示孕周已十六周以上,已经过做人流黄金期,医生不建议他拿掉,何况男性beta本身受孕率极低,这种体质加上体内已成形胎儿,做引产容易引发诸多危险性并发症。
岑谙艰难地搅动泥浆般思维推算,超过十六周,只能是十月应筵出差回来他俩在酒店住那晚。
平常应筵都会戴套子,唯有那天深夜,应筵被易感期折磨得发狂,才会不由分说将他抵在床上狠干到浑身燥热彻底散去才结束。
该告诉应筵吗?应筵不喜欢怎办?该不顾危险拿掉吗?他那不幸,遇上所有并发症怎办?会血流不止地死去而不为人知吗?不拿掉话他要怎生怎养?
里面有只装荣誉证书和证件文件袋,另外还顺便装他大到大三学校体检报告,岑谙翻出来今年九月末那份,手机对着拍下来发给应筵。
因为这个谎言,他打字手有些抖:没事。
那边许久没回复,但有那秒岑谙注意到聊天界面上方有个“正在输入中”,他知道应筵定在看,只是没想好怎回复。
于是趁应筵还没发来消息,岑谙又发句话过去,颇有几分先发制人意味:你是不是以为有传染病。
敲这句话过程中岑谙打错好几次,原本他用意是暗示应筵昨晚说话太重太伤人心,他想要个道歉,可发出去以后,他看着那句话反而觉得在轻贱自己。
他才二十岁而已,他已经看不懂接下来路要怎走。
从医院大门出来,天空阴沉沉,岑谙仰着脖子看会儿,迟滞地点开气象软件查看天气,目光触及那张自定义背景,他立马摁熄手机,杵在原地做几个深呼吸。
他推着昨晚修好车子往瀛村大街方向走——修自行车老头说他这车该报废,虽然短期内不会再出故障,但岑谙还是不敢骑,是怕自己这状态上路会酿个事故出来,二是怕车子磕碰又要花钱,怎着都是自己遭罪。
骑车十几分钟就能到家路,岑谙推车走整整二十分钟才走完半程,等红绿灯时他刚好收到应筵消息,问他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岑谙脑子混沌地在聊天框里输入几个无意义汉字,然后又通通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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