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筵不问,岑谙这回答明摆着吊他心思,叫他难受却不能逼问:早点睡,生日快乐。
岑谙惯于折磨完人又给颗糖,全是学他当年所为:谢谢男朋友,明天回公司系上你送领带再给人开培训会。
翌日清晨不见日光,天色灰沉沉,气象台预报晚间可能有中雪。
应筵关广播,降低车速开进小区,在第二单元楼底停下,才刚下车就听见楼道里轻快脚步声,抬眼便与吸溜着纯牛奶小孩儿撞上视线。
岑愉瞪圆眼,牛奶都不喝,扒着扶手在楼梯中段猛刹,踩下级台阶左脚收回来。
尾音轻得就跟上午聊电话时喊“宝宝”样,应筵摸摸自己被岑谙亲过后颈,彻底没脾气。
从小区离开,应筵没回酒店,去购物中心兜圈,买堆玩偶将车后排内饰面板填满,安全带也套上可爱护肩套。
扶手箱里许久没碰过火机和烟都扔,应筵往里面塞堆零食,躺在最上面是酒心巧克力。
考虑到车里不宜看书,加上岑愉才上二年级不识多少字,他买套画册放在后排中间,无论岑愉从哪边上,都能手够到而不用悄悄看他眼色。
只要想到这是他和岑谙孩子,应筵就觉得,好像做多少都嫌不够。
筵轻愣,然后推开门步跨出车厢,握着手机抬头,在四楼阳台捕捉到岑谙探出来脸,让他无端想起好多年前把岑谙送到寝室楼下时岑谙屡屡从二楼窗户目送他,无论夏晚风还是冬寒雪。
虽然岑谙让他不要再抓着过去不放,可应筵还是怀念,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付出太少,带着悔恨回首时便格外遗憾,而有人已在旧日里将感情尽力挽救,所以哪怕徒劳无功也放手得潇洒。
应筵站在过去与现在交界,四楼阳台那盏灯将他原该面对漆黑断路点亮,他不嫌仰望得脖颈酸痛,说:“小愉明天几点上学?”
“八点前要回到学校,所以你七点半就得来接他。”
“他真愿意跟走吗?”
戒备心太明显,应筵感觉好笑又心酸,手从车门把上松离,隔着那丁点距离问:“怎,是要喊坏蛋还是要还钱?”
岑愉正要开口,大约是牛奶喝急,张嘴就打个嗝儿,这工夫他瞥见应筵身后车子,眼睛瞪得更大,捏着那盒牛奶疾步跑下来:
回酒店洗完澡躺上床,应筵才看到岑谙发来照片,是个点蜡烛蛋糕,烛光将后面大小两抹人影晕染得模糊,但不难看出是手舞足蹈岑愉和单手托脸偏头淡笑岑谙。
应筵保存照片,然后编辑文字,第句就抓重点:谁给你们拍照片?
岑谙:好敏锐alpha。
应筵心里晃过种种猜测:严总?
岑谙:严总在公司加班。
“他应该更不愿意迟到罚站吧,脸皮薄得很。”
“你跟他提过吗?他能关联得上俱乐部那会儿发生事。”
现在回想当时情景只觉场闹剧,幸好隔得远,岑谙暗忖应筵大概没发现自己脸上无奈笑:“你前段时间又是亲又是抱,不往身上沾点信息素都难吧,他都闻见味儿,不过不知道那是你。”
“他今天都捂鼻子。”应筵难得束手无策,“岑谙,怎办啊。”
岑谙不帮他:“你想想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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