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慢慢张开眼睛，但是意识溃散，她已经认不出面前是谁。她缓缓伸手，碰
碰玄商君
下巴，好半天才喃喃说：“你这张脸生得可真好看。”
“……”合着自己也只有这
个优点，玄商君由着她打量，这次倒是知道她会冷，脱外袍将她裹进怀里，问：“你不痛？”
她神智并未清醒，但仍含含糊糊地说：“不……不痛啊。
觉得还可以抢救下。”
可她体温却越来越低，只有血是温暖，就这
从她嘴角蜿蜒而下，染红他胸口。
玄商君第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流逝。也是第次发觉，天下苍生，是多虚幻字眼。她就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微弱，心跳越来越慢，余温点点消散。
她已经性命垂危。可个未来魔妃，不应该救治。何况以她资质，若真是去到魔族，早晚会成为神族心腹大患。
但是……她伤得这重，天界没有什丹药可以医治。若是就这送进神霄玉府，不可能有活路。
他沉默无言，冷不丁面前大门打开。
里面仙官探出头来，看见是他，顿时惊住：“君上？”他慌忙行礼，“君上过来，可是有何要事？下官这就去请普化天尊。”
他准备将玄商君迎进去，目光不受控制，瞟眼玄商君怀里——君上这是……抱着谁？
女童茫然地望着门口，半天才茫然地喊：“嬷嬷。”
就算是毒发到如此地步，她还在听她话，还在乖乖喝药。可到头来，所有爱和依恋，全部被辜负。些许关切与亲近，都是面具，下面藏着副同样狰狞面孔。
她慢慢地爬到门口，但也知道自己是打不开那门。
“不不，别死。”她裹紧身上单衣，喃喃说：“只要等到天亮，姐姐就会来看。天亮……就都会好……”
玄商君脱离梦境，因为她抓住他手。她脉象已绝，然而双眼睛却亮得令人心惊。她用脸贴紧他手掌，脸狡黠地道：“就知道你会来……姐姐。”
这个充满至清之气地方，每次呼吸对现在她来说，都是服毒。
可她仍在努力地向他微笑，以证明她还能活。
今日上书囊，她分明已经伤重
玄商君却不由后退步。他宽大衣袖遮住怀里人，犹豫很久，最后说句：“无事。”
——他是天生上神，生来悲悯，到底是不够狠心。
不如先治好她伤，再送到神霄玉府治罪也不迟。
玄商君下定决心，也不再理会面前仙官，抱着夜昙又转身离开。
他御剑时风大，怀中夜昙被风吹，喃喃自语。玄商君本不欲理她，但她被血呛下，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他不得不停下来，为她擦去嘴里血。身上没有手帕，倒是袖中她肚兜还在。玄商君也顾不得其它，将就用吧。
到此时，玄商君终于能肯定她身份——离光氏小公主离光夜昙。
夜昙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似有千钧重量。思绪混乱，时间交错重叠，她喃喃喊：“姐姐……好疼。”她低声啜泣，“你怎才来……”
但很快，她在玄商君胸前抓几下，又自言自语，“胸这平……你不是姐姐。”
然后，她便不再喊痛。
玄商君伸出手，握住门环，将要叩门，却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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