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倾心手抖,纨扇都掉地上。半晌,她坐起来,飞快地摘掉头上发饰。其他侍女见,不敢怠慢,将小炉、酒盏什全部撤下。
“那边……撒上树叶。哎,不够逼真。蜘蛛网,再来个蜘蛛网!”侍女指挥着仆从,忙翻天,“门楹太新,拿刷子刷旧!啊,梁上燕子太喜庆,赶走赶走。还有,咱们娘娘声音也清脆,哪有半点久病落魄样子?来人呀,给娘娘拿个
他笑容渐渐暧昧:“而且……少典有琴未婚妻就在身边,本座怎着也该尽尽地主之谊才是。”
谷海潮面无表情,问:“殿下还想生二胎吗?”
嘲风拍拍他肩,看上去心情极佳:“那只是本座时不慎。你且去落微洞,找母妃……”他在谷海潮耳边阵嘀咕,谷海潮连话都不想说——这魔族,有人以战死为荣,有人则以作死为乐。
落微洞。木荷花开得如火如荼。
魔妃雪倾心披花煮酒,面前侍女们逗弄着只鹦鹉说话,换着法子想要博她笑。谷海潮就这走进来,竿子样站在边。雪倾心红唇微张,抿口酒,说:“怎,现在你,已经连规矩都不懂吗?”
光滑异常。
树旁便是规置得整整齐齐药圃,里面药草显然有宫人打理,依然生机勃勃。
谷海潮说:“怎看起来,精通医理应该是青葵公主才是啊。”
嘲风起身,再来到日晞宫正殿,果然,内中陈设与浊心湖“夜昙”陈设习惯般无二,药房、药架都清晰可见。
连谷海潮都明白过来:“就是这个味道!怎觉得……”
谷海潮直接跪下,说:“昨日,三殿下带离光氏那位公主前去观赏流雨星。”
雪倾心扇扇手中纨扇,对这事显然不太感兴趣:“他从小就爱拱白菜,这点小事儿,值得你专程过来回禀吗?”
当然是不值得。谷海潮继续说:“三殿下对公主说,自己年幼时,母妃就被困寒窑,从此以后,忧思成疾、衣食无继,受尽病痛欺凌。”
“……”雪倾心脸上表情凝固,她把自己心爱酒盏稳稳地搁在桌上,深吸口气,问:“所以呢?”
谷海潮说:“所以,那位公主准备前来落微洞为魔妃治病。”
嘲风轻笑声:“觉得什?少典有琴好琴,于是离光氏教她抚琴。少典有琴擅医,离光氏就命她学医。难怪本座总觉得她处处透着怪异,居然是离光氏为少典有琴培养妻子。哈哈哈哈,果然是跟他性情般无二。”
谷海潮神情就严肃得多:“既然公主身份出错,就立刻禀明魔尊吧。”
“啧!”嘲风显然不准备这做,“以父尊性情,如果查实她是神族未来天妃,定会将她处死。此举不仅得罪神族,更会得罪离光氏。那尚在神族离光夜昙也定然凶多吉少。更何况,这两位公主事本就是斥候营发回消息,魔族长老们自然会把账算到头上。魔后定会搬弄是非。百害无利。”
这复杂事,谷海潮就不愿意再想,反正素来拿主意也是嘲风。他索性问:“那依殿下意思呢?”
嘲风说:“先行按下不提。两位公主只是客居天、魔两界,等到定储君,早晚会送回离光氏,真正嫁娶。到时候自有离光旸那个老东西会去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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