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聒噪、从不冷场夜昙竟然忘下句。
晨昏道。青葵站在水边,凝望浊心湖。这湖水半明半暗,明处如水中烁金,暗处浓黑如墨。她数着自己来到魔族日子,然而数来数去,脑子里却总出现嘲风脸。
有时讥诮,有时凝重。
她不知道这个人还会不会再来,心里烦乱,只得架琴,对水抚琴。
浊心湖边,嘲风和谷海潮前后行来,本是要行往斥候营,突然听见琴声隐隐,拂水凌波而来。
夜昙哦声,慢慢解衣。松涛雾海屏风上,佳人倩影若隐若现,如山间水墨。
玄商君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正盯着这副美景。非礼勿视,他侧过脸去。
夜昙把衣裙递出来,玄商君接那衣裙,就坐在桌前,穿针引线,为她缝补。
“不是吧?”夜昙惊奇,“你怎什都会?”
玄商君当然是不理她,她等得无趣,就站在屏风后,这摸摸,那看看。
“说,你故意吧!”夜昙爬起来,后背嗖嗖地透风,她反手捂也捂不住,真是气不打处来。
玄商君侧过脸,缓缓将书信收入怀中,到底难堪,终于也解释:“今日以魔气为你疗伤,浊气腐蚀你身上衣料。”
夜昙试几次,双手也拢不住背上衣裙,她说:“那你让怎见人!”
玄商君说:“本君记得,殿中有针线,你可以略作缝补。”
说着话,他来到隔间,果然找到针线。夜昙看着这盒七彩针盒,半天才说:“缝补?说会,你信吗?”
嘲风驻足聆听,谷海潮说:“你要是想听,今晚应该可以过去听。她心肠软。”
“连你都看出来?”嘲风轻笑,“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谷海潮不解:“可怜?论出身、才情,她何处可怜?”
嘲风说:“她所有喜好,都与少典有琴相似。就连琴声,也同样透着几分孤高清冷。想必这些年,离光氏对她栽培,不过是希望她能讨得那人欢心。谁又在乎她本来样子?”
谷海潮微微顿,说:“
这里没有什珍奇之物,连香料澡豆都没有。作为神帝长子浴房,它简直简陋到寒酸地步。
夜昙失望地叹口气,摸着澡盆碎碎念:“以后姐姐到天界,你们可千万别用这寒酸澡盆呐。她可是金尊玉贵、从小娇养。人家日晞宫里,是专门引温泉。温泉知道吗?整口泉眼,就许她个人用。偶尔偷洗下,都要被朝臣们骂上几十个折子!”
她说半天,没人回应。她转头望向屏风之外。
隐隐松涛之后,玄商君正襟危坐,手中银针穿着紫线,在烛火之下为她修补衣裳。窗外天色已晚,室内却灯火暖融。
他侧脸轮廓,专注神情,让人无端生出种岁月静好错觉。
玄商君声叹息。
夜昙说:“算,去找飞池帮缝。”
她双手反扯着衣裙,就要出去,玄商君赶紧道:“站住!衣冠不整,岂不惹人非议?”他领着夜昙来到内殿,指指绣着松涛雾海屏风:“进去,脱下来。”
夜昙来到屏风后,看到里面有个澡盆,她说:“咦,你也要洗澡吗?”
玄商君真是不想说话,但就算他不说话,夜昙也是不会让他清静。他说:“偶尔疲乏之时,沐浴能让人安定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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