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夕阳将沉,暮色浸染芳草,在忘川撒落片金红。
少典辣目足足捅二十个蜂窝,夜昙脸惊叹:“你真是太厉害,从来没抓过这多杀人蜂!”少典辣目说:“因为不怕被蜇。够用吗?”
夜昙把布口袋拿过来,说:“够够,你先回去吧。忙完这几天就来找你。”
少典辣目说:“好。”
他转身向远处行去,踏着满地斜阳与芳草。头红发热烈张狂,凝结千七百年炙热和孤独。
如果她计划顺利话,少典辣目等不到这个冬天。他会化成块陨石,修补少典有琴元神。
这天上地下,永远不会再有这个人。
她沉默。
少典辣目等阵,见她不出声,于是问:“鱼会怎样?”
夜昙轻轻推开他,说:“没有啦。继续抓杀人蜂吧,起码要十个蜂窝才行。”
河水清幽,能够倒映人心样。夜昙在水中睁开眼睛,从小到大,她无数次潜入忘川。河底每根水草都曾与她安静对视。
可这次,不同于以往每次孤单。她身边,还有少典辣目。隔着通透河水,他红发飘扬,衣袂是浸在无尽忘川霜雪,将融未融。眉目更是英挺清朗,可入画。
他双手护着夜昙,密切留意水上杀人蜂动静,想将她抱紧些,又生怕自己发丝沾染她、烫伤她。
夜昙将脸贴在他胸口,直等到外面杀人蜂都散,少典辣目方才抱着她出水。夜昙湿淋淋地坐在彼岸花下,说:“要是以前有你在,也不用每次都被蜇成猪头!”
少典辣目问:“你以前经常过来掏蜂窝?”
“少典辣目。”夜昙轻声喊。他却立刻就停下脚步:“嗯?”
夜昙说:“下次们还来捅蜂窝好不好?”
他没有回头,但声音里却有着溢于言表温柔和喜悦:“好。”
娑罗双树。
梅有琴接个保镖买卖,正要出门,旁边突然有人说:“你这跑趟镖,花上两天时间才
少典辣目摘下天光绫手套,用手掌温度替她烤头发,说:“等你头发干再去。”
夜昙嗯声。这忘川河畔,从小到大就是自己个人前来。怕蛮蛮被杀人蜂蜇死,她连这只大笨鸟都不带。第次有人陪着她掏蜂窝,有人陪她在河边吃火锅。
可想到要不多久,终归还是会只剩自己个人。想到这些,竟然让人有些难过。
少典辣目小心翼翼地烤干她头发,她长发乌黑顺滑,根根滚落,如丝如云。少典辣目为她烘干全身,这才抓起布口袋,继续捅蜂窝。
夜昙躲得远远,遥遥指挥他该怎做。他即使不回头,也知道身后人是如何笑靥如晴、邈邈昭昭——那才是真正艳压忘川花。
夜昙双手抱膝,长发滴水,紧紧地贴在身上。但夏天炎热,她也不觉难受,说:“是呀。小时候没饭吃、没衣服穿时候,就来这里抓杀人蜂。所以这里每个蜂窝在哪里,都知道。”
少典辣目说:“你抓杀人蜂卖钱?”
“呃……”夜昙厚起脸皮,含糊着说,“差不多吧。”
少典辣目说:“以后每次,都替你抓。”
夜昙说:“好啊好啊,等到冬天,忘川河会全部封冻,到时候们只要敲开个洞,里面鱼就会……”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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