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至酌春泉,言不发,却头扎进水里。
眼见水中涟漪圈圈,嘲风不由上前几步:“喂,你没事吧?”
酌春泉中,玄商君瞬间被温暖泉水吞没。他却没有动,随水沉落。昨夜幕幕,都在脑海中浮现。她呼吸、她心跳,她每缕青丝,那些凝固在最深处每个画面,都是醉人烈酒、悸动诗篇。
离光夜昙,哪怕就是念着这个名字,他也神魂皆醉,相思无边。
个人什时候才是长大呢?
哪年,哪月,哪日,哪刻,才算是长大呢?
酌春泉边,少年们都走远,嘲风从花树后走出来。
“小孩子烦恼啊。”他老成地叹口气,坐在泉边。人间风雪未歇,唯独此间仍然温暖如春。大雪尚未入池,已经被水汽消融。嘲风盯着雪花,喃喃地道:“这个人,几时也如此不守时?真是世风日下,人心……”
“不古”两个字尚未出口,就见远处,玄商君乘风踏雪而来。
跟着,胆敢离开半步,打断你腿!”
紫芜怕少典有琴,但对这个二哥,她可没那畏惧。她说:“、都长大啦!知道在做什!”
清衡君恨铁不成钢,把将她揪到自己身边。帝岚绝不想看他训妹,当先转身,返回蓬莱。
“阿彩!”紫芜喊声,帝岚绝没有回头。
“行!”清衡君放开她,怒吼,“人家对你根本没那意思,你看不出来吗?你堂堂神族公主,在个妖族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简直让整个天界蒙羞!从今天起,你随返回蓬莱,不准再踏出步!”
嘲风站起身来,刚要说话,突然愣住。
眼前玄商君衣袍整齐,但是他烟灰色长发未束,如丝如银般垂散于腰间。长风拂乱银丝,令他扫往日严谨古板,凌乱且张狂。
“你……”嘲风退后步,好半天才试探着问:“走火入魔?”
——少典有琴其人,向最是注重礼仪。几时有过这样披头散发时候?
嘲风心中暗惊,手上自然也有防备,他握住自己战镰贪念,只待玄商君出招就全力对抗。然而,玄商君对他话……不,应该是对他整个人视若无睹。
紫芜理理被他攥皱衣衫,说:“你们不要总管着行不行?!从小到大,你们总是说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能做。有没有人真正考虑过喜欢什,想做什?”
清衡君指着她道:“那是因为你还小,太容易犯糊涂!神族从不外嫁,你跟着他,难道还能去往妖族,剔骨成妖吗?!”
紫芜愣住,久久不语。清衡君伸手拉她:“跟回去。”
胡荽第次看见清衡君发这样大火,跟在他兄妹二人身后,句话不敢说。三人同行,走好阵,紫芜突然问:“二哥,如果现在还小,那什时候才算长大呢?”
清衡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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