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玥俪面色淡淡地往前走,径直越过楼烦和南赵,对最前面首领问道:“你们陛下可还好?”
然而对方只是客气地行礼,却没有任何回应,“公主,请。”
申玥俪皱着眉看向寝宫方向,抿紧唇。
雨势愈发大起来。
偏僻狭窄宫墙间,穿着黑色轻甲少年戴着雨笠,即便身形偏瘦,也几乎将整个小道堵个严实。
“哎,哎。”许修德老老实实地去扶晏泽,被晏泽冷冷看眼,他却眯缝起眼睛讪笑,低声道:“老师,今时不同往日,陛下既然留下咱们性命……必然有更长远打算,咱们得……会低头。”
晏泽目光终于灰暗下来。
大殿中,赵岐惊恐地抱着旁边人胳膊,“娘好多死人!”
旁边人淡淡看他眼,在禁军请他们移步时,甩开他胳膊,“赵大山,你走不走?”
赵岐朝天翻个白眼,站起身来背着手,边走还边啧啧摇头,“这兄弟死状略凄惨啊,这大爷得吃多少民脂民膏……诶,这个扳指看起来很贵——”
大殿内,装备精良禁军将众人团团围住,血肉模糊尸体被接连不断抬出去,片安静里只能听见微弱哭泣声。
新科进士们聚集在大殿角落里,脸色惨白,衣服上不知道沾谁血,然而互相看看,他们之中却无人伤亡,荀阳和刘宾白对视,俱是惊疑不定。
那些“不幸”身死*员家眷被禁军单独“请”到偏殿看管起来,而侥幸存活下来*员被另请到别处宫殿,至于闻宗、晏泽还有崔运等重臣,则被客客气气请到议事殿。
“闻大人,佩服。”晏泽脸色难看极,如今想起来之前射向自己那箭都心有余悸,闻宗这个小老头也不知道为什力气这大,竟然愣是单手提着他躲开,救他命。
只是他这毫不客气神色,完全不见半点感激之情。
杨满攥着手中令牌,雨水浇得他几乎
旁边人把薅住他领子,咬牙切齿道:“你积点阴德。”
赵岐拍拍他肚子,诧异道:“有啦?几个月?这个当爹怎不知道?哎呀呀,这可真他娘是双喜临门!”
护送他们禁军纷纷侧目,拽着他人被气得脸色涨红,再次加快脚步。
而紧跟在他们后面楼烦使者,两个五大三粗老爷们小心翼翼地扶着不停咳嗽大王子,心惊胆战,旁边护送禁军也被他咳得心惊胆战,他手里攥着帕子透着殷红,大王子冲他们抱歉笑,“对不住,今日天寒,咳得有些厉害。”
旁边副使闻言直接用毛裘将人裹个严实,本来就看不到脸,这下更像个雪球,周遭群人生怕这雪人给雨淋化,给他遮雨伞都比其他贵人多倍。
闻宗淡定地拢着袖子,道:“晏大人无须言谢,老夫不过顺手为之。”
晏泽被他噎得脸色发青,“陛下竟如此残,bao嗜杀。”
“晏大人,你莫不是吓糊涂?”闻宗忧心忡忡道:“这分明是黑甲卫做得孽,谋反加弑君,陛下如今危在旦夕,你怎敢如此污蔑陛下?”
晏泽知道这次崔语娴怕是难以翻盘,恨恨地闭上嘴。
闻宗叹口气,看向旁边颤巍巍腆着大肚子许修德,“快扶着你老师,都吓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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