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看
他鼻尖上
灰
眼，忍着笑出门。
片刻后，他手里拿着对联回来，便只看见空荡荡厨房，还有灶膛里逐渐熄灭火苗。
“梁烨？”王滇皱皱眉，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门外吹进来阵冷风，压在盘子下纸张晃下。
他走过去拿起来，上面是梁烨仓促潦草字迹：
除夕人杂，莫四处走动，归梁，勿念。
“后来就养活。”梁烨很不擅长讲故事，通常句话概括，丝毫不顾忌听众感受。
这故事实在索然无味，但只要是梁烨说得，王滇便觉得有意思，听得十分投入，梁烨见状，便绞尽脑汁地多讲两句。
待饺子出锅，王滇夹起个吹吹，递到他嘴边，“尝尝。”
梁烨试探地咬口，虽然跟宫中御膳没法比，但既然是王滇亲手做，那必然是最好。“好吃。”
王滇顿时成就感爆棚，平时自己都不怎
乐意吃饺子硬是尝出五星级大厨水平。
会煎个鸡蛋，包饺子。”
“朕会得可比你多。”梁烨骄傲道：“朕会烤鸡烤鸭烤鱼做面汤，红烧肘子，糖醋鱼……”
他口气报许多菜名，王滇惊讶道：“你是厨子还是皇帝？”
梁烨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和面，“朕小时候闲着没事，就总四处瞎逛，跟御膳房厨子偷师，后来捡到充恒，小东西挑嘴很，只肯吃朕做东西，便又多学些。”
王滇给他个面皮，“充恒说你捡到他时候他刚出生没多久。”
俩人跟傻子似地站在满是烟呛气厨房里，美滋滋地你口
口吃整整三大盘水饺。
梁烨黏黏糊糊地贴着他，身上都是柴火味，王滇边搂边嫌弃，十分幼稚地往他鼻尖上抹点灰。
梁烨装没发现，欣赏着他眉梢眼角掩藏不住笑意，忽然问：“除夕要守岁吗？”
“当然。”王滇拽着他往外走，“对，今下午就可以贴对联，你这几日念叨得耳朵都快起茧子。”
“你去拿，朕熬浆糊。”梁烨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子。
“唔。”梁烨看着他手上动作，慢吞吞地捏着饺子上褶儿，“他被人扔在乱葬岗坟窝里，朕正睡着觉，就被他砸醒，想给他埋结果被尿手。”
王滇笑笑，“你那时候多大？”
“七八岁吧，记不清。”梁烨啧声，“小孩子烦死人，只知道哭，朕就将他绑在树枝上荡秋千。”
下边就是死人堆，小孩儿也不知道怕，后来梁烨才知道充恒那会儿快病死。
他抱着个快咽气小娃娃爬进谈亦霜寝宫时，险些将她吓哭，但认出他来之后，也不嫌他们脏，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悄悄请太医，好歹让充恒捡条小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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