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梁烨冷声道。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
君臣二人。
闻宗看上去消瘦不少，这个精神矍铄
小老头好像永远都不知道累，打梁烨记事起他就是这般模样，能装爱演，胆小怕事，罚起人来毫不留情，啰啰嗦嗦
肚子坏水。
梁烨以为还得被他啰嗦上许多年。
“陛下，过今夜除夕，老臣便九十整啦。”闻宗笑眯眯地看着他，“人总有这
天，
这算是人生大喜。”
梁烨敷衍地摆手免下人们和闻宗大大小小家眷行礼，路快步进内室，被浓郁药味呛得直皱眉头。
太医和几个闻宗学生齐齐跪下叩头，闻宗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被梁烨把按下，着脸道：“不必。”
“谢陛下。”闻宗攥紧他手，又躺回床上，苦笑道：“老臣无能，让陛下费心。”
“年纪大就好好歇着，没事瞎凑什热闹。”梁烨被这药味呛得有些烦躁，瞥眼地上跪着人，“都起来吧。”
祁明等人才得以起身。
个好名声，还没有好好跟王滇再叙平生意，还没有再逛逛九街十八坊载酒打马……
前面是繁华不知危险大都，后面是枉死不得还数十万同袍。
他恨到极点，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他绝望地看着大都方向，清晰地感受着生命在点点地流逝。
‘你可清楚你在为谁做事？’道熟悉声音轰然在他耳边响起。
他像是溺水人抓住最后根稻草，冻得冰冷手在身上急切地摸索中，终于在最贴身地方找到龙纹祥云牌子，他急切将那木牌砸碎，果然看见王滇所说东西。
梁烨冷冷盯着他，攥着他手攥得死紧。
“十九入仕，历经三朝，亲眼看着大梁从如日中天行至穷途末路，也深知自己愚钝无能，没办法以己之力扭转乾坤，便总是畏首畏尾……”闻宗拍拍他手，“见你时你跟个小泥猴儿样蹲在树上冲扔泥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崔语娴那妖婆折磨却无能为力，所以你要走也没脸拦着……但你身上终究流着先帝和卞将军血，骨子里就不肯服输，办成几十年都没能办成事……就是到地底下，也有脸去见他们。”
“不过是跌跤，年后开朝还有许多事要你做。”梁烨沉声道。
“陛下，人得服老啊。”闻宗闭闭眼睛，攥着他手愈发用力，声音哽咽道：“只是你夺回来这个大梁……疲
闻宗笑道：“无碍，不过是雪天路滑，若非乐弘在旁搀着老臣，怕是都撑不到陛下回来。”
梁烨皱皱眉。
“人多聒噪，老臣想同陛下单独说几句话。”闻宗闭着眼睛道。
“老师。”祁明焦急又担心地看着他，“还是太医从旁看着比较——”
“有数。”闻宗摆摆手。
‘若遇危难，陛下自会救你。’
道刺耳信号直冲云霄。
塞北辽阔长天之下，刺骨寒风席卷过尸横遍野哀城，裹挟着硝烟和血腥，路往南，轰然撞进大都繁华红尘。
梁烨翻身下马，将手里鞭子顺手扔给跟上来充恒，“闻宗向来体格健壮，怎会突然病倒？”
“前几日郊外有庙会，太傅随祁明同去，结果路上不慎跌跤，就不大好。”充恒快步跟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