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军队无声地越过广袤戈壁滩。
马车里,王滇在浓郁沉黑梦境里不得醒。
云水边,许修德腆着大肚子苦哈哈转头北望。
皇宫中,崔琦坐在轮椅上看着梁寰将垒起来积木推得七零八落。
厮杀声震天,流血漂橹,破损战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梁烨骑在马上,长剑指向东南,对虞破虏露出个阴森又势在必得笑容。
梁烨瞥他眼就知道他压根没往耳朵里听,总结道:“他这般在意朕,朕都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主子你往水里下药时候点都没手软,全撒进去。”充恒说。
还抖抖纸,点粉末都没浪费。
梁烨手里柳叶刀转得飞快,理直气壮道:“他两天两夜没睡,朕心疼他让他多睡会儿怎?”
充恒吃个半饱,颇有些担忧,“但是等王滇醒,肯定要发脾气。”
没有自己表现出来那般在意北梁。
“他自始至终想要是朕这个人。”梁烨凉凉道:“可惜,他不想让朕如愿,朕自然也不会让他如愿。”
毕竟哪怕到现在,他将王滇困在身边心思没有半分更改,只不过王滇太难对付,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个相对而言比较能让王滇接受办法。
在这点上,王滇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敌意。
充恒跟着他进大帐,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拖过桌子上盘子,将点心悄悄往嘴里塞。
神色冷峻青年牵着两个稚童,踩过泥泞染血水洼。
“叔叔,这是哪里?”扎着小发髻女童问。
青年抬头看向城门上斑驳大字,“华东郡。”
虽然王滇看起来直都是个温柔和善人,但他不怕主子,却隐约有些害怕王滇。
不动声色就能轻飘飘把人收拾,还能让人觉得他大发慈悲而感恩戴德。
面善心黑。
梁烨直起身子,抛抛手里虎符,脸上露出个兴奋笑容,“那朕就抓紧时间跟虞破虏好好玩玩,割他脑袋送给王滇哄人。”
“全军开拔。”
“不过王滇却有个致命弱点。”梁烨心情极好地扔给充恒杯水。
充恒捞过来,半滴水都没撒出来,茫然道:“什?”
“他容易心软。”梁烨懒散地往后躺,双腿交叠搭在桌子上,得意道:“尤其是亲眼看见朕时候。”
明知道是安神药,只要是他喂,就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充恒舔舔嘴角点心渣,囫囵听个大概,使劲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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