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淡目光从王滇身上掠过,落在梁烨脸上,笑笑,“陛下,小恒儿还活着吗?”
梁烨看她眼,“你本就没打算留他性命,不然昨夜何必还辛苦往他药中下毒?”
谈亦霜神色微僵。
“朕给过你机会。”梁烨道:“若非为充恒,早在谈家兵变时你就已经死。”
谈亦霜直勾勾地盯着他,“陛下真是好算计,又何必将自己说得这冠冕堂皇?若非你直故意将谈家捧高,逼得谈家在朝中孤立无援,兄长又岂会兵行险招?从谈家助你扳倒崔语娴开始,你就没打算留谈家!谈家真心助你,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王滇装作没看见,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来漱漱口。
虽说之前他们斗得有来有往,但毕竟是梁烨主场,他当然是自保为上,时常做率先退让方,即便到现在,他也不会真认为两个人心意互通彼此相爱之后,自己就能性命无虞,梁烨是个古代人,生长在最残酷皇宫,根深蒂固观念不是单靠爱情这玩意儿就能撼动。
伴君如伴虎,何况梁烨这头阴晴不定异常凶悍猛虎。
但王滇不介意偶尔亮出深藏爪牙警告他下。
“朕并非怪你杀他。”梁烨见他态度强硬,本能地改变策略,捏着他手指嘟囔道:“只是怕你手疼,这种脏活该交给朕来做。”
凤真是你母同胞弟弟——”
“怎,终于后悔将人杀?”梁烨拿起他昨天握刀左手,慢慢摸过每道骨节,意味不明地看他眼。
王滇承认从大局来看,昨天将人杀确有些冲动,倘若卞凤撒谎,留着也能出其不意反将卞沧军,倘若卞凤没撒谎,那他确是世上仅存同梁烨血缘关系最亲近人,梁烨嘴上不说,终归在意。
那又如何?
若真是梁烨母同胞亲兄弟,他更不会留这个东西横在他和梁烨之间碍眼。
梁烨懒洋洋笑道:“朕日在长运酒楼吃饭,听闻你们谈家区区个嫡次子办个赏花宴,花出去银子
很好,他甚至学会以退为进假装翻肚皮。
王滇微微笑道:“放心吧,也没那爱干净。”
而他强忍着没上手摸,把话晾起来。
来往,两个人选择默契地揭过王滇动手这件事,不过梁烨大概还是很不满,谈亦霜被带进来前,王滇脖子上被留排圆润牙印,被掩在衣领之下。
谈亦霜看起来消瘦不少,因为她不会武功,梁烨又没颁旨废她位分,终归还是康宁宫太妃娘娘,暗卫们对她还是客客气气,没上镣铐。
“后悔让他死得太痛快。”王滇冷笑道:“梁子煜,你差点死在他手里,话就放这儿,再来次,照样杀他。”
梁烨神色不虞地皱皱眉。
王滇对梁烨太解,梁烨在意未必是卞凤死,而是卞凤死在他手里——这是对帝王威严挑衅。
两个同样过分强势人,床上争争玩玩还能说是情趣,到正经事上,总会有矛盾和碰撞,不可调和,无法妥协,激起对方强烈征服欲和胜负心,否则他们之前不会明争暗斗折腾这久。
就像同样凶猛两头野兽彼此争夺地盘总要你死活,哪怕现在亲密无间勉强共处,但总有不小心露出爪子让对方感到威胁和不适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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