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没什
好看，感恩戴德叩头和感激，都是对他们最大讽刺。
“幼时闻宗上课，说他最大愿望就是有朝
日天下百姓能人人有饭吃……
那时候以为他在说笑话。”梁烨将他拉上
马车。
怎能不觉得是笑话呢？
哪怕宫中活得艰难，也不曾缺衣短食，刚登基小皇帝觉得天下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绫罗绸缎佳肴珍馐不入眼，钟
然而大部分人，都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再挣扎，如同行将就木活尸，麻木不仁。
王滇遭遇过刺杀，经历过宫变，亲见过战争，血腥场面不知凡几，面前这四五十个流民，既不惨烈也不壮观，却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浮光掠影感叹过世道艰难，当时他去意已决，感叹不过是梁烨肩上这烂摊子，更多是心疼梁烨不易。
但如今才真切地感受到，何谓民生多艰，以致于人之力时之功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群人争先恐后地抢夺着暗卫从马车中拿出来面饼和汤饭，暗卫开始在试图维持秩序，但刀剑威吓在他们面前远不如抢不到口饭来得更让人恐惧。
川松郡打仗时被梁烨快刀斩乱麻换自己心腹,虽有流民，但等到和谈过后，大部分都已经被安置救济,王滇押送粮草过寿云到宁明,流民虽有,但不足为患，年前雪灾多为北边这几个郡县,他和梁烨早便重点关注。
但安汉郡这等人尽皆知富庶之地,竟到易子而食地步。
那妇人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在嚎问这无间世道。
“……去岁河西云水决堤时……们这里大旱……秋收时地里根本就没有粮食……”跪在地上老翁双目浑浊，他想哭，却早就流不出泪来,空洞又麻木眼神看着面前锦衣华服贵人,并不奢望他们能相救，仿佛只是在叙述件寻常旧事。
“……赋税年比年重，去岁更是加重三倍，县官老爷说太皇太后娘娘要过生辰宴,好不容易屯过年粮粒都没剩……”
“娘，吃，快吃！”有人端着粥往闭着眼睛老妪嘴里送，然而那老妪已经没声息，手里还死死攥着撕夺来半块面饼。
那人扣出她手里饼，眼泪淌进嘴里，就着干饼使劲地咽进肚子里。
连那些杀人不眨眼暗卫都不忍再看。
原来比起让人死，让人活要难上千百倍。
王滇转头看向梁烨，他脸上没什多余表情，见王滇看自己，握住他手，“没什好看，走。”
“地……都没……他们压低价要买,们不敢不卖,扔些碎银子过些时日还要想方设法拿回去……”
“旱灾不敢往上报……皇上打去岁春突然转性子，河西水患收拾那人……谁敢往上报？”
“本来以为换新郡守终于能有口饭吃,谁知道又开始打仗,家里干活男人都被抓壮丁,朝廷要粮草不管们死活,皮都恨不得剥层带走……”那老翁哀声道：“们想往南走,却被郡守兵往回赶,那都是些畜生！见人就杀,们也不敢再往南……”
“天杀狗皇帝——半分活路都不肯给人留——”跪在地上人群里，终于有人哭喊出声。
“贵人，是们有眼无珠冒犯您！还请您看在们走投无路份上，饶过们！”有人惊恐地使劲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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