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心微动,苍老浑浊眼睛中闪过丝冷厉,“二皇子才刚刚学着批阅奏折,这帮大臣就得寸进尺,起上奏恳请哀家立二皇子为太子,这是有多不放心哀家!”
闻言,芮阁老也是重重冷哼声,但因这是在御书房,芮阁老到底还是心存忌讳,倒也没敢多说什。
“啪”声将手里奏折放下,太后垂下松弛眼皮,慢慢地摩挲着那冰冷椅子把手,忽而冷笑声,“他们不是想立二皇子为太子吗,哀家就如他们所愿!”
芮阁老顿时惊,愣愣地看着太后,迟疑片刻后试探道:“娘娘意思是……”
“不等,”太后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哀家没有功夫陪他们耗。”
太后如今日日将二皇子带在身边,教他朝政,并且没过多久,连带着宁家也被宽赦。
京城上下都说,这是二皇子被立为太子前兆。
宁贵妃在宫里喜极而泣,母凭子贵,宫里宫人见风使舵,上赶着巴结她,妃嫔更是多有讨好,日子别提有多舒心。
反倒是霍贵妃,肚子里孩子没,因过往于宁贵妃恩怨没人被刁难,连宁贵妃身边伺候宫人都敢指着鼻子骂她,日子过得实在是苦。
而这些太后看在眼里,却什也没有说。
随着夏日到来,御花园里青树虽然依旧青翠,但许多娇花都谢,凋落在石子路上,被宫人并洒扫。若是放在往常,这些花早就被搬走换批应时节新花过来,可如今却是无人敢这做。
芮家嫡长女芮姜在自己大婚之日自缢于宫中,身华丽火红嫁衣如同鲜血般渲染整个皇宫,用死亡宣泄着对这场婚事不满,用生命报复整个芮家。
太后娘娘当时便晕过去,直到傍晚这才醒过来。
好好桩婚事变成闹剧和丧事。
芮家和威武将军府都落个没脸,时之间沦落为京城笑柄。
芮阁老惊得站起来,“可是……
握着二皇子手,太后耐心教着二皇子看奏折,字句给他解释着意思,低声询问着他对这些事看法。
祖孙俩看奏折直看到傍晚,听到外面宫人禀报,说是芮阁老来,太后这才让宫人领着二皇子下去歇息。
自从芮姜自缢之后,芮阁老也大病场,瞧着步伐都虚浮不少,进来行过礼之后,便被太后赐坐。
挥退左右,太后静静地看着手里方才未看完奏折,轻嗤声。
芮阁老不禁问道:“怎?”
芮家和威武将军府这桩婚事虽然办急促,但排场和隆重却是丝毫不缺,整个京城达官贵人都应邀参加这场婚宴,结果却闹成这样。
威武将军府自觉丢人,威武将军更是当众怒斥芮阁老,芮阁老也自知理亏,铁青着脸,苍老面容扭曲着,身子都几乎要站不稳,却也不敢多说句。
而自从这桩婚事过后,太后党顿时萎靡不少,不等唐老太傅再次上奏恳请,太后便将二皇子带在身边,虽没有放手让他主理朝政,但却也慢慢让他开始学着处理奏折。
就好像经此事后,太后彻底累。
若说此时最开心莫过于宁贵妃,她母族虽然没落,但她所生育二皇子却是咸绪帝膝下唯继承人,太子之位是尽收囊中,继承大统更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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