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视线停在纸上“倪素”两字,“死者妹妹倪素,如今可在光宁府司录司?”
“听闻那女子满口荒诞之言,如今应该在司录司中受杀威棒。”
那亲从官答。
韩清揉手书,正色道:“你几个带着印信,快去司录司将人提到夤夜司来。”
数名亲从官鱼贯而出,冒着绵绵细雨疾奔出去。
“使尊。”
名亲从官匆匆进来,忙行礼道:“咱们正门外来个孩童,说有人让他将这道手书交给您。”
韩清瞥眼,令身旁之人去取来。
韩清放下茶碗,展开信笺来打眼瞧,他眉头轻皱起来,视线来回在纸上流连,随即抬首:“那孩童在何处?”
那亲从官立即出去将那小孩儿带来,韩清身边人连着上去问几番,也只从那小孩儿口中得知,是个年轻男人让他送信。
“昨日官家将张相公原来府邸归还于他,张相公回府以后,亲自收拾家中杂物,在院子里烧。”
“杂物?”
韩清是个宦官,年约三十余岁,眉目肃正,声音清润,听不出什尖细调子。
“回使尊,二十年前逆臣徐鹤雪进士及第之时,他曾赠张相公幅亲手所画《江雪独钓图》,其时,张相公赞不绝口,并在画上题诗,其诗也曾流传时。”
那亲从官恭谨答道。
胡穷秀才支个摊在墙根儿底下,这上午也没等来个代写文书活计。
他百无聊赖,正叹口气,却觉阵清风拂面,他微抬眼皮,只见摊子前不知何时多个人。
此人幕笠遮面,身上还穿件兽毛领子冬衣,老秀才心头怪得很,却听幕笠之下,传来道凌冽平静声音:“请代写封手书。”
“啊?”
老秀才瞧见那人苍白手指将粒碎银放在他摊上,他反应过来,忙道,“好好好,公子想写什,只管说来就是。”
他们没
“光宁府那边,今日是否有人报官?死可是雀县来举子?尸体是在西城门外清源山上被发现?”韩清又问几名亲从官。
“好像是有这回事。”
有个才上值亲从官家住得离光宁府那边近些,来前听家里人说几嘴,“听说那举子尸体被封在那尊泥菩萨里。”
死个举子,还是来云京参加冬试举子。
韩清垂眼,写此封手书之人是笃定他定会管与冬试有关这桩事,可此人究竟是谁?
“你是说,张相公将那幅图烧?”
韩清端着茶碗,将饮不饮。
“是,亲手烧。”
亲从官说罢,见使尊迟迟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他便小心翼翼地又道:“使尊,如此您也好向官家回话,张相公对那逆臣,情义早绝。”
檐外雨露沙沙,韩清手中茶碗久久没放下。
老秀才匆忙磨墨,匆忙落笔,可是越写,他就越是心惊,忍不住道:“公子,您这手书是要送去哪儿?”
年轻公子不答,他也就不敢再问,吹干墨就递上去。
人已走出老远,老秀才还禁不住张望,瞧见那年轻公子在路旁蹲下去与孩童似乎说几句话,那孩童便接他手中书信蹦蹦跳跳地跑。
光宁府司录司几道街巷之外左边地乾门内,便是夤夜司所在。
夤夜司中,知鉴司使韩清正听底下亲从官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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