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
倪素恍惚。
“那你可要放弃?”徐鹤雪什也看不见,只能循着她方向,“倪素,你若真要放弃,在光宁府司录司狱中,你就不会花钱请狱卒去太尉府送信。”
倪素没说话。
她让狱卒送去太尉府那封信其实是岑氏亲手所写,当年南边流寇作乱,倪素祖父救过泽州知州命,那位知州姓蔡,他孙女蔡氏如今正是太尉府二公子正妻。
岑氏写这封信提及这段旧事,也不过是想让倪素在云京有个投奔之处。
“请人代写道手书,将你事告知给夤夜司使尊韩清,官家再推新政,冬试便是他第道诏令,你兄长是参与冬试举子,夤夜司闻风便动,绝不会轻放此事。”
其中还有些隐情,譬如夤夜司使尊韩清旧时曾受当朝宰执孟云献恩惠,此人应是心向于孟,而孟云献这番拜相,第把火还不曾烧。
既还不曾烧,那不如便从冬试开始。
“只是不料,这快便有人对你下手。”
徐鹤雪之所以冒险送手书给夤夜司,便是担心藏尸之人旦得知事情败露,会对倪素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自己好像又到个全然陌生地方,零星几盏灯嵌在平整砖墙之上,精铁所制牢门之外便是个四方水池,其中支着木架与铁索,池壁有不少陈旧斑驳红痕,空气中似乎还隐约弥漫血腥味道。
碗水忽然递到她面前,倪素本能地瑟缩下,抬头却对上双空洞无神眼。
徐鹤雪没听见她说话,也感觉不到她触碰瓷碗,他便开口道:“喝些,会好受许多。”
在她昏迷这几个时辰,他就捧着这碗水直坐着。
倪素口中还有铁锈似血味,是她咬住那个男人手指时沾,她不说话,顺从地抵着碗沿喝口,又吐掉。
“你哪里有钱请人代写手书?”
倪素忽然出声。
徐鹤雪不防她这问,他先是怔,随即垂下眼睫,“用你,等你从夤夜司出去,会还给你。”
“你离世十几年,在云京还有可用银钱吗?”
倪素咳嗽几声,嗓子像被刀子割过似。
比起光宁府司录司,夤夜司才是铁桶般,外面人手轻易伸不进来。
“能这样快收到消息,定不是普通人。”光宁府推官田启忠带人将兄长尸体与她带回城内时天色尚早,也只有靠近光宁府少数人看见,能在官府里听到消息并且知道她在司录司中,又如此迅速地买通狱卒来杀她,怎看,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有手段。
她沙哑嗓音透露几分颓丧哀恸,“徐子凌,若按他们所说时间推算,兄长被害时,与你正在半途。”
徐鹤雪静默半晌,才道:“旦夤夜司插手此事,自会有人让其水落石出。”
“会吗?”
血味冲淡许多,她才又抿几口水,这已然很费力气,待徐鹤雪将碗挪开,她又将脸颊抵在床上,哑着声音问:“这是哪儿?”
“夤夜司。”
徐鹤雪摸索着将碗搁到旁,垂着眼,“比起光宁府司录司,夤夜司于你要安全许多。”
夤夜司受命于天子,掌宫城管钥、木契,督察百官,刺探情报,不受其他管束,担得“人间阴司”之称。
“你做什?”倪素干裂嘴唇翕动,声音低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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