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下抬眼,紧盯着他。
“你兄长身上虽有几处新旧外伤,
周挺没有反驳,只是提醒道:“倪姑娘,韩使尊允许与你说这些,则是怜你爱惜至亲之心,二则,是请你不要贸然去登闻院敲登闻鼓。”
“为什?”
“那封弥官证词虽似乎是有用,但,他好像有些怪,他来时战战兢兢,恐惧难止,韩使尊问他为何此时才说,他说昨夜见对儿鬼夫妻,才想起那些事。”周挺不知如何与她形容,蓦地又想起她入光宁府受刑杖理由,好像……她也很怪。
“官家日理万机,夤夜司若无实在线索便不好在此时上奏官家,而你如今身上伤还没好,若再去登闻院受刑,只怕性命不保。”
周挺看着她苍白面容,“你且安心,此事还能查。”
“你兄长试卷被人换。”
“换给谁?小周大人,你们查到吗?”
倪素昨夜难眠,今日整日都在等夤夜司消息,金向师既然已经到夤夜司交代事情,那夤夜司只需要向金向师问清楚那篇文章,哪怕只有几句,便可以在通过冬试贡生们卷子里找到答案。
周挺摇头,“今日得这个封弥官做人证,韩使尊便亲自又抽调番贡院试卷,却并没有发现那篇文章。”
没有?
铺医馆,几乎都在南槐街。
蔡春絮本不要倪素钱,却抵不住倪素坚持,只好收下,又让玉纹带些太尉府小厮家仆去帮着打扫屋舍,置办器具。
倪素忙大半日,房舍收拾得很像样,她甚至买来些新鲜药材,就放在院中竹筛里,就着孟秋还算炽热日头,bao晒。
院子里都是药香,倪素闻到这样味道才算在云京这样地方有些许心安。
才近黄昏,直暗中守在外面夤夜司亲从官忽然来敲门,倪素当下就顾不得其它,赶紧往地乾门去。
“多谢小周大人。”
倪素有些恍惚。
“今日叫你来,还有事。”
周挺又道:“们司中数名仵作具已验过你兄长尸体,之前不对你说,是夤夜司中有规矩,如今尸首上疑点具已查过,你可以将你兄长尸首带回去,入土为安。”
“那,验出什?”
倪素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若偷换试卷不为功名,又何必……”
“韩使尊也是这认为。”
周挺继续说道:“这场冬试原是官家为选拔新政人才而特设,官家原本有意冬试过后直接钦点三甲,不必殿试,但后来谏院与御史台又觉得保留殿试也可以再试试人才,如此才能选用到真正有用之人,几番进谏之下,刚巧在冬试才结束时,官家改主意。”
“凶手是知道自己殿试很有可能再难舞弊,为绝后患,他与兄长乃至另外些人试卷就都被丢失……甚至,对兄长起杀心。”
倪素垂下眼帘,“所以,凶手并不是冬试在榜贡生,而是落榜举子。”
周挺本是夤夜司汲火营指挥,前两日又升从七品副尉,如今已换身官服穿,他出门,抬眼便瞧见那衫裙珠白姑娘。
“倪姑娘,今晨有位冬试封弥官来夤夜司中,交代些事。”周挺手按着刀柄走上前去。
他只说是封弥官,却不说名姓。
“什事?”
倪素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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