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告诉,你昨夜看雪时,心中在想些什?”
孟云献忽然低声。
“孟琢!”
张敬倏尔抬眸,狠瞪。
“其实,很想知道他……”
张敬冷笑,“你孟琢是什人,遇着与你新政相关这第桩案子,你若不是提前知晓,且早有自己番算计,你能在朝上跟个冬天知似哑声?”
“官家日理万机,顾不上寻常案子,夤夜司里头证据不够,处处掣肘,唯恐牵涉出什来头大人,而蒋御史如今正是官家跟前红人,他三言两语将此事与陛下再推新政旨意挂钩,事关天威,官家不就上心?”
孟云献倒也坦然,“这个时候安静点,不给蒋御史添乱,不是皆大欢喜事儿吗?谏院老匹夫们今儿也难得劲儿都往这处使,可见回来奏禀实施‘加禄’这项,很合他们意。”
“可听说,那冬试举子倪青岚妹妹言行荒诞。”今儿朝堂上,张敬便听光宁府知府提及那女子所谓“冤者托梦”言行。
更奇是,即便入光宁府司录司中受刑,她也仍不肯改其言辞。
“学生出去等老师。”贺童低声说句,随即便提衣摆出去。
“请喝酒啊?有空。”
孟云献理理袍子走过去。
“何时说过这话?”张敬板着脸。
“既不是喝酒,那你张相公在这儿等做什呢?”
要抬脚进门,乍听这话,他下抬头,正对上老师不悦目光,他时尴尬,也悔自己今儿上朝前与孟相公多说几句。
张敬什话也不说,坐到椅子上。
孟云献再受冷落,裴知远有点憋不住笑,哪知他手里才剥好几粒花生米全被孟云献给截去口嚼。
得,不敢笑。
裴知远捏着花生壳,找自个儿位子坐下。
“你知道还不够清楚吗!”张敬打断他,虽怒不可遏却也竭力压低声音,“你若还不清楚,你不妨去问蒋先明!你去问问他,十五年前今日,他是如何刀刀剐那逆臣!”
轰然。
孟云献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今日,原来便是曾经靖安军
“言行荒诞?”
孟云献笑声,却问:“有多荒诞?比崇之你昨儿晚上见过那场雨雪如何?”
整个云京城中都在下样雨,然而那场雪,却只在城南有过影踪。
雪下多久,张敬便在廊庑里与贺童坐多久。
他双膝积存寒气至今还未散。
“你明知故问。”
张敬双手撑在拐杖上,借着力站稳,“今日朝上,蒋先明所奏冬试案,你是否提前知晓?”
“这话儿是怎说?”
孟云献学起裴知远。
“若不是,你为何言不发?”
东府*员们陆陆续续地都齐,众人又在块儿议新政条项,只有在政事上张敬才会撇下私底下过节与孟云献好好议论。
底下*员们也只有在这会儿是最松快,这些日,吃张相公青枣,又得吃孟相公核桃,听着两位老相公嘴上较劲,他们也着实捏把汗。
但好在,事关新政,这二位相公却是绝不含糊。
今日事毕早些,*员们朝两位相公作揖,不会儿便走个干净。
孟云献正吃核桃,张敬被贺童扶着本要离开,可是还没到门口,他又停步,回转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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