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对。”老医工抬起头来,看向跪在那儿倪素,他神色里显出几分复杂来,很显然,他也并不信任这个看起来如此年轻姑娘,但身为医者,他却也无法说出个“不对”来。
他指着书册对田启忠道:“此女记录是要更详细些,大人您看,这底下还写补气血食疗方子,木瓜
“至于是不是川乌毒,那就不得而知。”仵作只能查验出是否中毒,而并不能分辨出是中什毒。
田启忠之所以暂未刑讯倪素,是因他在等,等派去南槐街搜查皂隶们回来,他喝碗茶,终于见到人回来,而倪素记录看诊用药书册也被摆到田启忠案前。
“果真没有川乌?”
田启忠比对着书册上,与老医工才写来药方,又问那皂隶。
“是,大人,属下等人已将此女家中搜个遍,也没有发现川乌。”那皂隶老老实实地回答。
倪素冷静地说,“医者用药本该万分注意,为你母亲所用何药,用多少,都清楚地记在脑子里。”
“你算什医者?”
阿舟俯身朝推官田启忠磕头,“大人!她不过是个药婆,怎能和正经医工样呢?她若漏写,谁又知道呢!”
田启忠却不接话,只问那位须发皆白老医工:“药渣里药材,您都辨认清楚?”
那老医工忙点头,将依照药渣写好方子送到田启忠案前,道:“大人请看,这药渣中有当归,白芍,生地黄,白术,炙甘草,人参,看还有捣碎苏木,没药,若不是多味川乌,这方子便是个极好方子,用以救损安胎,再合适不过。”
这是倪素第二次在光宁府司录司中受审。
但田启忠并未向她问话,只叫人将药渣拿到她面前,倪素辨别其中药材,确在里面发现川乌。
“用药里,绝没有川乌。”
倪素扔下药渣,迎上田启忠目光。
“有没有,怎可凭你面之词?”田启忠尚未忘记之前此女在此受刑时轻易道破他身上有道黄符事实,至今,他仍觉古怪得紧。
这就奇。
田启忠瞧倪素眼,又看着案前书册与药方,她家中连点川乌踪迹都没有,怎偏这副药里便有?
老医工接田启忠递来书册瞧瞧,“这白芍和生地黄都是用酒炒过,白术也是灶心土炒,乳香去油,没药去油……”
“不对吗?”
田启忠听不明白。
田启忠并不懂这些药理,只听老医工说它本该是个好方子,他心中便怪异起来,正好仵作进门,他便立即招手:“说说看,验得如何?”
阿舟见那仵作走近,他双肩便紧绷起来,紧抿起唇,极力掩饰着某种不安。
“禀大人,确是中毒所致。”
仵作恭敬地答。
这本该是阿舟最有利作证,但无论是倪素还是田启忠,他们都看见这少年在听见仵作这句话后,那双眼睛瞪大些。
“阿舟,给你张药方。”
倪素看向跪坐在旁,垂着脑袋少年。
阿舟抬起头,双眼肿得像核桃似,见上座推官大人正睨着他,才扯着嘶哑嗓子含糊道:“替母亲煎药时弄丢……”
他才话罢,撞上倪素眼睛,又添声:“即便药方子还在,你,你就不会漏写几味药!”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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