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面震颤。
好多行人被这鼓声震,很快便聚拢到登闻鼓前,鼓声声比声沉闷,声比声急促。
“快,快去禀告监鼓大人!”
名看鼓推着身边人。
监鼓是宫中内侍,消息随着鼓声送入宫中,又被监鼓送到登闻鼓院,这遭下来耽搁不少时间,可那鼓声却从未停止。
登闻鼓在皇城门外,倪素从南槐街走过去,晨间雾气已经散许多,日光越发明亮起来。
街上来往行人众多,她在形形色色人堆里,看见皇城门外兵士个个身穿甲胄,神情肃穆。
登闻鼓侧,守着些杂役。
没有人注意到倪素,直到她走到那座登闻鼓前,仰望它。
日光灿灿,刺人眼睛,看鼓们互相推搡着,盯着这个忽然走近姑娘,开始窃窃私语。
徐鹤雪垂眸,看着她手指勾着他霜白衣带,他喉结微动。
“你听说,”
倪素打断他,“今日你定不要帮,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存在。”
缠好茱萸,倪素视线从殷红茱萸果移到他洁白严整衣襟,再往上,看着他脸。
徐鹤雪抿唇,手指在袖间蜷缩。
九月九是重阳。
倪素起得很早,在香案前添香烛,她看见昨日蔡春絮送来茱萸,朱红株插在瓶中,她想想,折截来簪入发髻。
“好不好看?”
她转身,问立在檐廊里人。
徐鹤雪看着她,她身缟素好似清霜,挽着三鬟髻,却并无其它饰物,唯有串茱萸簪在发间,极白与极红,那样亮眼。
封禅,想来官家心中便更为在意这些事,倪青岚事被闹到登闻院,官家便不能坐视不理,他定要给出个决断才行。”
可如何决断?满云京城人都盯着这桩案子,那些寒门出身读书人更由倪青岚之事推及己身,若官家此时仍旧铁心包庇吴继康,只怕事情并不好收场。
那倪素,是在逼官家。
思及此,孟云献不由叹:“韩清,觉得她有些像当初你。”
“当年咱家若能上登闻院,咱家也定是要去。”
倪素满额是汗,手腕
“她要做什?”
“难道要敲鼓?这鼓都多少年没人敢敲……”
“她就不怕受刑?”
看鼓们正说着话,便见那年轻女子拿下木架上鼓槌,他们看着她高高地抬起手,重重地打在鼓面。
“砰”声响。
“受刑,你会不会照顾?”倪素语气很轻松,“若你不照顾话,就惨。”
“会。”
他说。
“嗯。”
倪素眼睛弯下,“那先谢谢你。”
“嗯。”
他颔首。
倪素笑下,她气色有些不好,脸也更清瘦,她从瓶中又折截茱萸,走到他面前,拉住他衣带边将茱萸缠上去,边说:“今日你要陪去登座很高很高山,不能不戴这个。”
那座很高很高山,在登闻院。
“倪素……”
韩清面上浮出分笑意。
那时韩清不过十二岁,是个在宫中无权无势宦官,而他这样宫奴,是没有资格上登闻院。
幸而求到孟云献面前,他才保住亲姐性命。
孟云献沉吟片刻,手撑在膝上,道:“只等她上登闻院告御状,官家定会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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