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倪素握紧他
手，满天雪花如尘轻拂面颊，她
步步地带着他走到巷口那片暖黄光影底下，不远处热闹声音变得离他们很近，“可是
总觉得，你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倪素在夜雾里望向他下颌，“你回来，其实不是寻旧友，对不对？”
“你不愿见你老师，也不愿见你分明认识苗太尉，那你……又如何肯见你旧友？”
她说，“你要见，不是与你有恩义人，而是与你有仇怨人。”
从前诸般情义，死生师友，他珍之重之，不敢以残魂之身毁之，所以他宁愿在这个阳世里，个人走条路。
“遇见你时，想过要见他。”
徐鹤雪专注着手上动作。
“觉得苗太尉定会向问起你，他在瓦子里就想问
，只是没想到蒋御史会闯进来，但觉得，苗太尉定还会找。”
倪素乖乖地站着，“你说，如果他问你是谁，要如何答他？”
徐鹤雪满掌沾雪，冷风吹开他衣袖露出道鲜红伤口，他指骨屈起，竟因她话而失神。
“徐子凌？”
很冰，徐鹤雪指腹间甚至还触摸得到细碎雪粒子，常人温度足以将其融化，但倪素见冰雪在他指间晶莹分明，点儿也不会消融。
“你怎
？”
他收回手。
“没事……”
倪素晃晃脑袋，发髻间积雪被晃掉许多，但披风兜帽里却还有不少，夹杂在她衣襟，她索性转过身，“兜帽里有好多雪，你帮把。”
徐鹤雪沉默半晌，才轻声道：“可是倪素，又想，他们未必会想见。”
其实他这句话听起来点也不难过，他语气平静到不过是在陈述个事实，但倪素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为什会不想见？
因为他死去十几年，无人祭奠？
倪素心中觉得，他心中紧紧记挂情义对他却似乎太绝情，从他这个人离开这个人世，便好似所有人和事都与他割席。
倪素又唤，“你是不是太疼？们快回去吧。”
她不敢再让他帮忙，忙抓住他手。
寒夜空巷，踩雪之声渐紧。
徐鹤雪依附于这个将他从幽都招回人，双眸子空洞而无神：“若他问你，你便说，你萍水相逢，不具名姓。”
萍水相逢，不具名姓。
徐鹤雪闻言，只好伸手往前，触摸到她披风衣料，他极有耐心地往上，微翻兜帽边缘，轻拍掉附着其上积雪。
倪素偷偷回头看他眼，淡薄月光与寒雾交织，他面容不甚真切。
“徐子凌。”
她忽然唤。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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