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她脸颊有点烫,躲开他清冷眉目,嗫喏声:“哪有你说那好……”
“没有在骗你。”
他说。
倪素有点难为情,“嗯嗯”两声,催促他往前走。
两人之间寂静下来,但倪素却偷偷打量眼走在身边年轻男人,她伸手在残枝上拂来把积雪,站定:“徐子凌。”
“与苗太尉说话你听见吗?”倪素问他。
“听见。”
“你觉得说有错处吗?”
“没有,你答得很好。”
徐鹤雪话音才落,倏尔想起她与苗太尉说那句“不愿因不想,而弃人于不顾”,他走在她所持灯影里,忽然又道:“倪素,虽不记得从前许多事,但想,曾经,定从未遇见过你这样姑娘。”
倪素提着灯站起身,“们回家。”
似乎“回家”这两个字总能为他找到丝有温度归属感,倪素每回这样说都能在他宛如严冬般凋敝眼底发现些不样情绪,他总会在这样时候,显得很顺从。
所以她也很喜欢这样和他说话。
其实让这样个久离人世鬼魅感到开心,并不是件容易事,但倪素总是想这做。
两人并肩走过那间有哭声宅院,听到里面小孩儿抽抽噎噎,还在和娘亲叫嚷着有女鬼。
点缀几颗疏星。
倪素入太尉府中时天还未暗,因此她手中此时提着这盏灯也不是自己点,她穿过热闹街市,走到无人静巷,直有淡雾轻拽她衣袖。
她蹲下身,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打开灯笼,将里面蜡烛吹熄,又重新点燃,捧火光摇摇晃晃,倪素抬起头,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孩儿在家门口歪着脑袋看她怪异举动。
那个小孩儿忽然朝她露齿笑,随即将手中雪球抛向她。
然而雪球没有砸到她便被淡淡寒雾化成细碎雪粒子落在她脚边,那小孩儿瞪大双眼,像见鬼似,转身被门槛绊,栽进院门里,发出嘹亮哭声。
徐鹤雪闻声回头,只见她扬手,捧雪在灯影底下砸在他衣袖。
细如盐粒雪沾在袖子边。
他茫然地抬起眼。
“你为什不打?”倪素又团把积雪。
她在笑,眉毛微挑下。
倪素顿,抬眸望他:“……是什样?”
“敢于存志,不以艰险而生忧惧,不以世俗而畏人言,”徐鹤雪停下步履,迎向她目光,“你是值得人敬佩女子。”
不因他鬼魅之身而对他避之不及,愿意暂且留在这个地方以成全他所求。
她便是如此令他敬佩女子。
倪素几乎呆住,她手持灯笼中火光照着他周身弥漫莹尘,他整个人在冷暖交织亮色光影里美好得如场幻梦。
倪素又笑出声。
“你还痛不痛?”
徐鹤雪有些不自在。
倪素身上伤还没将养好,那日在瓦子里又扯到后腰伤处,这几日又有些难捱,但她摇头,“已经不是很疼,每日都有用药,你放心,自己便是医工,都知道。”
“嗯。”他应声。
倪素忍不住笑起来。
“徐子凌,你会吓人。”
她说。
淡雾轻拂她袖边,化为道颀长身影,他是依附着她,从头到尾。
他不说话,双眼睛静默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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