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书肆，倪素将烧干净蜡烛
琉璃灯放在桌上，看着伙计抱十几卷书出来。
“倒也不是……”
伙计挠挠头，压低些声音，“还有
卷，是孟相公杂记，原也有，只是后来被官府给禁。”
“
“什
书？”
倪素时没想起来。
“您不是要与孟相公有关所有书籍？怎您给忘？”伙计笑着说。
经他提醒，倪素才想起来是有这回事。
她注意到徐子凌似乎很解孟相公，猜得到他打算，也清楚他脾性，连孟相公用盐多少，他都知道。
贺童。
徐鹤雪立时想起这个名字。
那是他师兄。
后头几个*员则招手唤来自己家中马车，有个*员边擦汗，边道，“官家这是真要处斩张相公？”
“大不敬与结党两项都是死罪……”
孟云献与裴知远等人皆看着吴贵妃走进去，随即殿门缓缓合上，贺童双手撑在地上站起身，抓起衣摆便朝白玉阶底下跑。
日光明朗，已近午时。
徐鹤雪身如淡雾，已无法在人前显出身形，他无数次想要走入那座皇城里，但身为鬼魅，在这阳世当中，他总有无法踏足之地。
他几乎要失去意识，却仍固执地守在皇城外这片浓荫之间，他想起倪素，他忽然很想要听她话。
他想再见老师面。
没有？！”
“张相公在殿中以下犯上，顶撞官家，逼官家下诏罪己……”那宦官吓得眼睛都湿润，“官家以大不敬之罪，与吞没千倾良田，结党营私之罪，下敕令，即刻问斩！”
“他何时有田！”
孟云献眼眶红透，“他个被流放十四年鳏夫，家中都没有几贯钱，他何时有田！”
贺童按捺不住，立即跑出去。
孟云献也许便是他老师。
倪素曾这样猜测。
所以她才找这个送书小哥，想买下所有与孟相公有关书籍送给他。
若不能面对面相见，那便在纸上见见。
“这便是所有吗？”
他们并未注意，旁树荫底下有风拂过，枝叶颤颤。
倪素找徐鹤雪很久，她提着灯从天不亮直在街上寻他踪迹，她时不时地总要看自己衣袖，那团只有她能看见雾气，至今也没有回到她身边。
“倪小娘子！”
忽然有人叫住她。
倪素回头，认出那年轻人正是之前帮她送过书书肆伙计，他很快从书肆里出来，到她面前，“您上回要书，小都已经帮您找齐！”
哪怕，只是眼。
他蜷缩在树干枝影里，在满耳热闹嘈杂声中，意识有会儿混沌不清，甚至他眼睛在日光底下都有会儿看不清。
“老师！老师……”
有个人踉跄地跑出宫门，哽咽大喊。
徐鹤雪勉强睁起眼，底下那个人穿着朱砂红官服，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后头则有人喊，“贺学士！”
孟云献随即与裴知远等人立即赶去庆和殿，可殿门既关，梁神福在外面看着他们，神情复杂地摇摇头，“孟相公，各位大人，官家头疾犯，如今已昏迷过去，见不得诸位……”
“梁内侍，官家如何？”
位身着杏红衫裙，梳罗髻，容色艳丽妇人带着几名宫娥匆匆赶来，满面忧色。
“贵妃娘娘进去吧。”
梁神福退开些，垂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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