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还没梳。”
徐鹤雪咳嗽两声。
倪素摸摸自己头发,“不必管它。”
徐鹤雪眉目清寒,闻言也没有过多情绪表露,只是轻抬起眼睫,片刻,朝她招手:“过来。”
倪素立即走过去。
“还好。”
徐鹤雪几乎已疼得麻木,听见她声音,他下意识地答声。
倪素将他扶到床边坐着,看他整个人像是裹在极淡雾气里,她生怕他又碎成团莹白光,便立即道:“你就在帐中待着,现在就去玛瑙湖给你取露水!”
可话音才落,她又想起他们之间那道不能分离太远禁制。
“起去吧。”
魏德昌满不在乎,“管他信不信?反正回都回来!”
秦继勋向来严肃面容上露分笑意,他伸手拍拍魏德昌肩,随即转过脸看向徐鹤雪:“倪公子,咱们这局全看沈同川,不会轻易放弃。”
“将军心诚至此,定金石为开。”
徐鹤雪朝他颔首。
秦继勋与魏德昌二人很快带着亲兵离开军营,风沙卷起倪素发丝轻拂徐鹤雪长巾,他抬手想碰,却见自己身形忽浓忽淡。
“德昌,沈同川不是傻子,此事他与宋监军说也没他好处,更会将他与恩师孟相公牵涉其中。”
秦继勋也不是谁都信,徐鹤雪话他亦是深思熟虑过番才决定去试。
“将军!”
忽,名兵士匆匆跑来,“宋监军亲兵在军营外,他带着监军大人令牌,请您与魏统领去见他。”
送钱帛与女人亲兵死,军中少宋嵩耳目,以至于宋嵩到今晨才收到消息。
便起身拱手,“沈知州,无论是你,还是,都苦于此乱局久矣。”
沈同川回过神,面上依旧没有表露太多神情,他言语也清淡:“秦将军苦不苦不知道,但却是不苦,就乐得这份儿清闲,任谁来,也不换。”
最后句,他咬字略重。
“秦将军今日这番话,只当没听到。”
这便算作是逐客令,秦继勋不好再留,回到秦府中辗转半夜也没睡着,天不亮便策马出城赶来军营。
“帮你。”
徐鹤雪说。
他可以在人前隐去身形,化为淡雾,牵扯她衣袖。
倪素“嗯”声,点也不想耽搁,找来个瓦罐便想走,坐在床上徐鹤雪双眼将她看得不太真切。
“快走啊。”
倪素有点着急地催促。
“快进去。”
倪素回身,将他推到营帐中。
徐鹤雪踉跄后退,手中长剑破碎成莹光浸入他身躯,帐中灯烛灭尽,比外面要晦暗些,双手倏尔环住他腰身,令他稳住身形。
“你难不难受?”
她担忧地问。
秦继勋与魏德昌相视眼。
“德昌,他若问你,你知道如何说吗?”
秦继勋问道。
“就说路上风沙太大,迷路,只好往后撤。”
“他不会信。”
“就说那沈泥鳅是不可能答应!若是他将您打算告知宋监军,宋监军虽无权处置你,但他却可以往云京递折子!”
魏德昌心中气极,“义兄怎如此糊涂!怎就信此人话!”
“沈同川不会告诉宋嵩。”
徐鹤雪淡声道。
魏德昌冷哼声,“你怎知他不会?难道你是神仙不成?能掐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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