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雪三日来未曾露面,而秦继勋在自被宋监军亲兵带着令牌传唤走后直没有回营,直到第四日清晨,秦继勋风尘仆仆地骑马归来,下马只听段嵘说几句话,便钻入徐鹤雪营帐。
“倪公子似乎病势沉重,不若再为你招名医来治?”
秦继勋看着躺在床上,长巾遮面年轻人,他衣袖翻卷些,露出来手臂呈现出种病态苍白。
“积重难返,药石无灵。”
徐鹤雪淡声拒绝。
“小娘子是医工?”
段嵘有些惊讶。
“是,家学渊源,耳濡目染,”倪素说着,看青穹与范江过来,两人手中都各自捧着个瓦罐,她不由问,“你们去玛瑙湖?”
“是,公子好不好?这就去给他煮茶喝吧?”
范江瘸拐地走近。
“倪公子。”
外面忽然传来道声音,倪素与徐鹤雪几乎是同时听出那是段嵘声音。
“您托将军找那两个人,已经着人将他们带过来。”
段嵘话音才落,听见里面步履声近,他抬头,却见掀开帐帘,是梳着男子发髻倪素。
“倪姑娘!”
火折子焰光骤然湮灭,帐中晦暗而静谧,徐鹤雪迟钝五官显露不出太多表情,犹如捧无法融化山上积雪。
倪素脸颊微鼓,正欲再吹燃火折,却见他身上忽有莹尘倏尔炸开,幽幽浮浮,像颗颗被朔气吹起雪粒子。
“怎会这样?”
倪素吓跳,忙掀开他衣袖,腕骨光洁而冷白,并无剐伤显露。
“……没事。”
“既如此,公子何必……”秦继勋才出声,又咽下。
徐鹤雪看向他
“好。”
倪素应声。
段嵘看着青穹与范江进营帐,他心中不由叹,里面那位倪公子还真是讲究,寻常水不成?偏要玛瑙湖那片荻花丛露水……以至于他人跟着这对父子在玛瑙湖耗几个时辰。
“那什,将军那儿有些好茶叶,去取来给倪公子用吧。”段嵘见倪素回头来看他,他时也不知道说什,扔下句话,转头开溜。
连三日,范江与青穹都在段嵘兵士们监视下,在玛瑙湖畔取满满两罐露水回来给徐鹤雪煎茶。
裹着斗篷,遮脑袋青穹见她,便唤声。
他们父子两个就在段嵘后头不远处,倪素见他们,便露出笑容,随即又对面前段嵘作揖:“多谢段校尉。”
“何必言谢……”
段嵘摸摸后脑勺,没见徐鹤雪出来,他便问:“倪公子他可是身子不适?要去请医工?”
倪素摇头,“不必,便是医工。”
徐鹤雪拉下衣袖,稍稍侧过脸。
莹尘并非只有在他受伤时才会出现,晒月亮时候它们会出来涤荡尘垢,他心绪波动时候它们亦会随着他喜怒哀乐而动。
他失去血肉之躯,亦很难再用人方式表露自己情绪,莹尘无声承载他情绪外化,亦令他有时萌生出种剥离出另个自己错觉,以最冷静,最克制情态去冷眼旁观那个自己沉沦。
就如此时,他冷眼旁观着自己莹尘,因为她句调侃而像簇烟花似炸开在她眼前。
“们还是快些走,否则日光出来,露水就晒干。”倪素将火折子收回怀中,手拿起瓦罐,手扶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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