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嵘愣住,石摩奴都要占领天驹山,这又如何能是他们好机会?
徐鹤雪颜色淡薄唇扯下:
“将他往死里打好机会。”
鸟道断截,无异于将天驹山崖壁上齐人守军困住,若他们箭矢用尽,不及补充,便只能沦为砧板上鱼肉。
若有鉴池府消息送来,必定是走天驹山鸟道,才能节省段路程,往年官府来往通信都行此道,若天驹山奇险落入石摩奴之手,鉴池府增兵消息送不到雍州城,却方便石摩奴防备,甚至设伏。
而那条连接天驹山与雍州城后方山峰铁索,更方便胡人潜入雍州城。
“魏统领已经先行将铁索斩断,倪公子,将军以为,们必要与石摩奴再战回!”段嵘沉声。
徐鹤雪在听见天驹山通往雍州后方铁索被斩断之时,眉头轻皱下,但他什也没有说,只问:“秦将军想如何打?”
徐鹤雪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倪素累极,很快沉沉睡去,毡棚里静谧片,听见青穹偶尔抽气声,徐鹤雪回过头。
青穹身上霜粒已经没有,但他脸色依旧很差,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忍受着骨肉生生拉扯痛。
他比正常同龄人生长得要快,可这种快,是碾碎骨头似折磨。
徐鹤雪看着他,半晌,他回过神,垂下眼睫。
”徐鹤雪手放在膝上,“杨天哲带来妇孺在你医治下,皆有好转迹象,钟娘子她们此前愿意跟随你医治妇孺,如今又跟随你医治伤兵,在她们心中,你是个好医工。”
无论是他,还是青穹,他们到底都不算是药石可医之症,她不能为他们解除痛苦,是阴阳之隔。
是人力所不能及。
作为个人,她留在雍州,为女子治隐症,为将士治外伤,她凭借她勇气,她胆识,已做到最好。
倪素抬起头,与他相视。
“将军已在整兵,意欲前往天驹山,但他也让来向倪公子请教!”
徐鹤雪手撑在毡毯上,慢慢站起身,转过脸,只见原本睡着那个姑娘已睁开眼睛,她没说话,却掀开被子,很快站起来。
她要随他出城。
浅金色日光铺陈在徐鹤雪眼底,他看向段嵘:“石摩奴给们好机会。”
“好机会?什好机会?”
毡帐偶尔被风吹开些许,日光时而铺散进来,照得他霜白衣袂犹如凝结冰雪,寸寸白,寸寸寒。
冗长寂静被号角声打破,城楼上下疾奔与叫喊杂声不断,毡帘陡然被人掀开,“倪公子,石摩奴领兵朝天驹山去!”
徐鹤雪睁开眼:“天驹山出事?”
“是,斥候来报,石摩奴军中工匠造铁索,胡人以此偷袭,断左右两截栈道,只怕胡人要趁此机会,占领天驹山!”
段嵘喘着气,说道。
半晌,她闷闷地说,“你真很会安慰。”
倪素很久没有睡过个好觉,今日救治伤兵又忙大半日,她眼下泛青,便听徐鹤雪话,躺在毡毯上,打算休息会儿。
“就半个时辰,你要叫醒。”
倪素拉住他衣袖,认真叮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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