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义兄说,杨统领近来功劳不小,让好生与他喝顿,他酒量不及,才两坛子,他就人事不省哈哈哈哈……”
徐鹤雪盯住毡帘上影子,“魏统领,秦将军在何处?”
“他嘛……”
魏德昌话说半,听到些动静,他转过头,正好看见秦继勋手按着松纹宝刀走来,他立即喊:“义兄!”
秦继勋将他上下打量番,“你在这里做什?”
魏德昌抓着毡帘手顿,“倪小娘子,这是何故?”
“他受伤,正在施救,”倪素飞快跑到徐鹤雪身边,蹲下去将被子扯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又扭头看着毡帘上映出那道人影,“魏统领若有话,还请晚些时候再说。”
魏德昌也不知为啥她治伤,他就不能进去,但他还是松开手,就站在毡棚外头,“不行,现在就得说!”
“倪公子,”魏德昌喝几碗酒,粗犷嗓音都沾着几分醉意,他身上沾血甲胄还没脱,不自觉在帘外站直身体,又抱拳俯身,“老魏来给你赔不是来!今日与杨统领实在冲动,是个粗人,这心里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也不像你与义兄那样想得周全,但老魏保证,往后再不这样!”
徐鹤雪被倪素裹在她被子里,她这天下来也没有闲下来时候,被中其实没有她温度。
打胜仗,秦继勋自然是要犒劳将士们,秦魏二姓族长毫不吝啬地送出族中所有牛羊肉与高粱酒,毡棚外是兵士们高高兴兴来回搬挪干柴声音。
倪素下颌抵在徐鹤雪肩,她迟疑地抬起原本放在他后背手,琉璃灯盏照见她满掌濡湿血液,她指节屈下,血液开始以缓慢速度逐渐化为细微莹尘,幽幽浮浮。
毡棚外有步履声临近,徐鹤雪几乎是立即松开倪素,青穹手抱着香烛,手掀开毡帘,正见他们二人相对,坐在毡毯上。
倪素立即起身去接来他怀中香烛,却发现自己站在他面前,他似乎又比自己高些。
这种变化,青穹习以为常,他已经挺过骨肉生长最难捱时候,如今除依旧畏寒以外,已好许多。
“来给倪公子赔不是。”
魏德昌指指毡棚。
秦继勋拍拍义弟肩,“德昌,马上就要换防,你快去安排人将城楼上儿郎们
魏德昌在外面等片刻,心中正疑惑,才听里面传来徐鹤雪声音:“魏统领不必如此,你有以敌百之勇,非如此,秦将军亦无把握偷袭石摩奴驻地,毁其粮草。”
“就是这身蛮力还堪用。”
魏德昌站直身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声,“杨统领本也是要来给你赔不是,但方才在席上,他被灌醉,此刻正酣睡呢。”
“灌醉?”
徐鹤雪敏锐地抓住关键所在。
“来帮你清理烛台,倪姑娘。”
青穹说。
“你才刚好些,快回去坐,会儿去要些艾叶,你晚上用它泡脚,也许会好受些。”倪素说着,便抱着香烛回到桌案前,将裹着残蜡烛台清理干净,再将蜡烛支支地放上去,借着琉璃灯中烛火,点燃。
“倪公子!”
毡棚外添道魁梧身影,倪素看他手已经触碰到毡帘,她回头看向徐鹤雪淡薄身影,立时出声:“魏统领,不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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