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胡兵捏着个老翁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望向城墙上雍州守军,他眼睑浸泪,却发
倪素温热掌心紧贴他冰冷手指,拉着他走,“你定,可以为他们洗雪冤屈。”
你为他们,
此生,来为你。
雍州军尽己所能,守城近十六日,涅邻古死于耶律真之手,南延部落仅存兵马被耶律真以铁血手腕镇压,至此,他近十万大军,被瘟疫,被内乱,以及雍州军屡次骚扰偷袭缩减大半。
尸山血海,不外如是。
“援军”这两个字令倪素怔,她看着他,他面容依旧没有多少神情表露,整个人浸在银白月辉里,疏离又冰冷。
“其实遇见你,便知道,死亡不是件可怕事情,”倪素牵着他,继续朝前走,“无论是你,还是,最难,是死得其所。”
徐鹤雪顺从地跟着她走,“方才,想起薛怀。”
“他死时在问,援军为何不来,”这几乎是徐鹤雪在幽都百年最为深刻记忆,他可以忘记自己少时与人交游种种欢乐,种种恣意,却刻也不敢忘薛怀,忘宝塔里三万英魂,“想起,将士,战至最后刻,还要用他们自己身躯来护。”
然后呢?
杨天哲唤声。
周挺回过神,看向他。
“你今夜,果真要去偷袭胡人大营?”杨天哲问道。
周挺颔首:“诸位不必在意是京官还是什官,虽在夤夜司,但来到此处,亦该为大齐而战,今夜,去。”
倪素扶着徐鹤雪往他们毡棚中去,他直如此沉默寡言,但倪素总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她垂下眼睛,看见他紧紧握着灯笼提竿手。
们便要先做好准备。”
“耶律真还没有解决军中内乱,将军与两位统领还是尽快安抚将士,趁此机会,尽可能地多次突袭。”
秦继勋点点头,“公子说得有理,趁他耶律真军心不齐,消耗他们兵力。”
毡帘忽然被人掀开。
周挺最先抬眼,只见那身着淡色衫裙,裹着面纱女子走进来,他看着她走到那位倪公子身边,轻声问:“你怎?”
攻城器械修好,耶律真便立即率军再度攻城。
第二十日,雍州军箭矢殆尽,在连续四日胡人发疯般攻击中,逐渐难以抵抗。
“来啊!给上!”
耶律真结束阵火攻,便对身边裨将拓达下令。
拓达挥手中金刀,城墙上秦继勋等人便见胡人兵士们押着批衣衫褴褛人走到前面来。
倪素紧紧地握着他手。
然后,那个被靖安军将士以血肉之躯护住性命少年将军,却被人从尸山血海里带回雍州,受那百三十六刀。
所以,她从来不拦他。
那些死去英魂,都是值得他为他们收殓身后名人。
“你是个好将军,”
她捏捏他指节。
果然,他顿,停下来,侧过脸看她。
“你怎?”
倪素问。
徐鹤雪看见她被夜风吹起发丝,“倪素,援军至今未到,你怕吗?”
徐鹤雪摇头。
这里人多,倪素知道他不便说些什,便朝秦继勋他们俯身作揖,随即便扶着徐鹤雪起身,接过他手中琉璃灯。
两个人相扶着走出去。
周挺视线落在他们背影。
“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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