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雪静默片刻,撇过脸,说:“你盯着它,看很久。”
倪素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你在幽都百年,是不是将人间男女成亲规矩都忘得很干净?”
徐鹤雪清淡眼眸里流露分迷茫。
“几乎没有人会在收到聘礼当日就急着成亲,”倪素眼睛弯弯,“还有,你为什会觉得会答应他?”
“就因为盯着那支簪子看很久?”
“嗯。”
徐鹤雪轻应声。
鹅毛般雪扫过檐下灯笼,那不是倪素所点,南槐街上鳞次栉比灯影映在徐鹤雪神采空洞眼底,他认真地听着她声音,背着她上阶,从前堂到后廊。
明亮烛火透过棂窗,朦胧光影落入他双眼。
徐鹤雪浓密眼睫微抬,他顺着那片投来光影朝前走向那间他居室。
“们回家。”
她说。
相较于鬼魅,徐鹤雪觉得自己此时更像是个傀儡,只是听见她声音,被她这样拥抱,他心中欲念就会化为她牵在手中丝线,而他心甘情愿,被她掌控,受她约束。
“你腿怎?”
徐鹤雪背着她,受她指引,步步地朝前走。
多久,徐鹤雪动动颜色淡薄唇:
“倪阿喜,别抱,身上冷。”
“知道。”
因为知道你冷,所以才抱你。
徐鹤雪身形颤,即便这双眼睛什也看不见,他也还是忍不住低下头,下颌倏尔碰到她发间饰物。
倪素走到他面前,“盯着看,是因为想起母亲,母亲曾也有支相似金簪,看见它,才想到应该如何躲过娘娘算计。”
“贵妃做什?”
徐鹤雪下盯住她。
“娘娘有意为与黄宗玉黄相公次子黄立指婚,”屋中有没烧尽炭盆,倪素身体终于没有那冷,“小周大人今日来是想为解围,但并不想因为自己这些事牵累他。”
徐鹤雪对黄宗玉印象不深,但听倪素称呼他
屋中红蜡如滴,个剪破囍字歪歪扭扭地粘在那道素纱屏风上,徐鹤雪倏尔停步。
倪素被他放下来,她随着他目光看去,不由笑下,“应该是青穹剪,看起来还不熟练。”
她说着,将兽珠放到供果中间,抽出几根立香来用火折点燃,缕缕白烟缭绕,“今日,你是不是看见小周大人?”
徐鹤雪站在那儿,听见她声音,才恍惚回神。
“你看见他送来东西?还看见什?”倪素回过头,“是不是还看见,他递给他母亲用物?”
“沈知州在奏疏里提到,贵妃娘娘因此而召见,因不肯为她开方,所以令罚跪。”倪素换衣裳换得急,抱香烛,却忘带火折来,如今她提在手中琉璃灯也暂时不能用,幸而今夜虽雪重,但他们还有满天繁星与郎朗月华作伴。
徐鹤雪闻声,步履顿。
这些,他都不知情。
“要撞树上,徐子凌。”
背上姑娘在提醒他,“往左点。”
倪素看见银白光犹如银蛇游弋,缠绕着他们彼此交握手,又转瞬消失。
“土伯大人与说,只要触碰你,他交给你东西,就会暂时失去效用,是吗?”
“是。”
徐鹤雪听见自己声音。
在她面前,他不知所措时候,总是如此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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