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挺说道。
袁亲卫听“孟相公”三字,便着实松口气,他俯身去将嘉王扶起来,此时周挺见嘉王转过身,才发觉他眼睑浸泪。
他愣下,“殿下这是……”
“方才有男女在此,得亏那位年轻公子,否则殿下就危
嘉王踉跄地往岸上去,他大喊:“你们等等!”
马蹄声渐渐听不到,那盏灯光也不见,嘉王朝前跑几步,被袁亲卫扶住,“殿下,您怎?”
“将他们追回来……”
嘉王颤抖着嘴唇,喃喃,“追回来……”
袁亲卫立即命人去追,随后他又问,“殿下,您认得他们?”
“你知道身份,你是谁人?为何救?”嘉王险些又在冰面滑倒,幸而袁亲卫及时扶稳他。
他步步地蹒跚朝前,紧盯着岸上人。
“你回彤州路不会太平,但有人会护你。”
重逢之际,相对不识。
徐鹤雪心中有些难捱,喉结轻滚,“万望殿下,珍重自身。”
“……你是谁?”
越是走近,嘉王心中就越是笼罩着种难以言喻感觉。
徐鹤雪闻声,他回过头,其实帷帽遮掩之下,他有些看不清嘉王脸。
大雪扑簌纷纷。
他旧友永庚,已经年过三十。
剑脱手,刺破寒雾凛风,正中嘉王身前人后背。
另人刀锋因此而滞,他看着身边人倒下去,他立时回神要再朝嘉王砍去,却已来不及。
袁亲卫借着光滑冰面,双足往前滑,身子后仰,刀刺中他腿骨,趁他吃痛屈膝刹那,又给他刀,彻底结果此人性命。
袁亲卫将嘉王冻得没有知觉脚从冰层底下带出,合上寒雾茫茫,嘉王与袁亲卫回头,看见那道白衣身影穿梭于那些来势汹汹杀手之间。
不到盏茶,那些人要死在他手上,要死在嘉王亲卫手里。
不认得。
可是嘉王揪紧自己衣襟,他慢慢地蹲下去,好像有只手在狠狠地攥握他心脏。
周挺带着人赶来,见嘉王蹲在山道中间,他便走上前去,“殿下怎?”
袁亲卫见他遮着脸,便问声:“您是……”
“是孟相公派来保护殿下人。”
嘉王见他转身上马,他总觉得此人过分喑哑声音刺得他胸口发酸,而那马背上女子忽然唤他,“嘉王殿下,王妃在南郊别苑,您不必担心,如今有医工专为她诊病,也会将她照顾得很好。”
嘉王不认得她。
那也是个遮面女子。
远处有片火光近,他们在大声呼喊着“嘉王殿下”,这刹,白马扬蹄,朝夜幕疾奔。
“停下!”
不再是他勉强记住少年模样,也不再有从前那些光景。
“你为什不说话?”
嘉王吞咽寒气,嗓子痒得咳嗽难止。
“殿下。”
徐鹤雪故意使自己声音听起来沙哑些,他想将这个人看得更清楚些,却又不能掀开帷帽,“萍水相逢而已,何必问。”
鹅毛大雪里,
嘉王看着他背影。
他收剑,竟就朝岸上去。
借着冷白月华,嘉王勉强看见那岸边有匹白马,马背上似乎还有人。
嘉王只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他瘸拐,由袁亲卫搀扶着往岸边走近,荻花丛接连成片,被风吹得乱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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