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迎娶吴氏女。”
梁神福立即进去送碗热茶,正元帝才喝口,便咳得更加厉害,他挥开梁神福手,杯盏骤然落地。
“爹爹……”
嘉王唤声。
正元帝平复好会儿才喘着气,“你到底是朕认下儿子,如今又为朕三拜九叩,以祭上苍,可朕若是怜悯你这份孝心,那永庚,你又该如何做?”
虽声音虚浮,却不减帝王威压。
“知道,”
嘉王看着地面映出,自己影子,“但永庚,不能不回来。”
“你倒说说看,为何?”
“永庚梦见王叔。”
他说,“王叔在梦中训斥,说既为君父之子,便不该违逆您,理应在您身边,尽个儿子孝道……自他离世,没有梦见过他回,昨夜梦,肝胆俱裂,为人子,有负王叔,更有负爹爹……”
时候,朝臣们都盼着官家罪己而告上苍,可嘉王却是高呼着‘陛下仁德,鬼伏神钦’,三步九叩回来。”
此为忠孝,无可诟病。
孟云献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
嘉王路跪到庆和殿,梁神福看见他衣摆破损,磨得都是血,心中便是惊,随即赶紧叫来几个宫人将他扶到殿中去。
庆和殿烧着地龙,嘉王身骨肉都像结冰似,乍进暖烘烘殿中,他几乎是立时打个寒颤。
嘉王立时伏低身子,他手肘在地面抵得生疼,双膝几乎疼得他浑身发颤,雪水顺着他鬓发往下淌。
他绷紧下颌,咬紧牙关。
唇齿浸着血腥气。
最终闭起眼,颤抖着声音:
“永庚,愿听从爹爹旨意,与李庶人——义绝。”
他抬起头,眼睑湿润,“王叔点醒,想,就算是死,也应该回来见爹爹。”
他口中“王叔”,实则是他生父恭王。
“朕也没有梦见过他。”
亲弟弟离世好多年,正元帝发觉自己都有些记不住他脸。
正元帝忽然阵猛烈地咳嗽。
内殿里汤药苦味没散,嘉王身上雪粒子开始融化,他挣开宫人手,跪在地上,朝着帘内,“爹爹。”
他嗓音已经嘶哑。
帘内时没有动静,嘉王双手撑在地面,安静地伏跪。
“永庚,如今,你都敢抗旨?你可知,抗旨是什罪过?”
那道声音不轻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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