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湖畔已经被丁进派重兵包围,殿中侍御史丁进站在谢春亭中,盯着湖中心那只乌蓬小船上站立那名粗布麻衣年轻人,“董耀,劝你最好识相些,你自己上来,也不必遣人去拿你!”
“犯何罪,你丁大人要兴师动众地拿?”
湖面之上,董耀朗声。
“你借《静尘居士文集》夹藏张敬遗言,并以此蛊惑人心,”丁进吃冷风,重重地咳嗽几声,才又道,“知道你是因为敬重张敬才如此行事,可你怎就没有想过你远在文县养父董成达?听说,他因为你,直没有养亲生孩儿。”
提及养父,董耀心口仿佛被猛刺下,他立时明白过来,“丁进!你敢动父?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周副使,董耀找到!”
名夤夜司亲从官忽然跑过来,大喊。
“在哪儿?”
周挺神情凛。
“在永安湖个乌蓬小船里!丁大人已经带着人过去!”
“不是不许……”
周挺喉咙发干,他手中紧紧地攥着刀柄,“是有人利用他们这份清白心,将他们推上死路。倪素,若可以,也不想他们这些人死,可如今,也没有选择。”
夤夜司若不是官家夤夜司,便没有存在必要。
他绝不能违逆君父。
年少时为天子掌刑狱这个志向,却将他推到大兴冤狱绝境。
朝前跑去。
夤夜司亲从官们立即拦住这个忽然出现女子,晁松回头,失声,“倪小娘子?”
何仲平行人已被押送去夤夜司,周挺听见倪素声音,便回过头,他站立片刻,对晁松道,“你先回去,将那个陈兴与其他人隔开。”
“是。”
晁松领命,转身便走。
“这正是要提醒你事,”
丁进双眼微眯,“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永安湖上冰都被民夫给凿存进冰窖里去,但湖水冷得厉害,没有兵卒敢下水摸过去,他们便只能招来百姓船,撑船往湖心去。
“董耀,其实你只要上来解释清楚,其
周挺听这话,他压不住怒意,揪住此人衣襟,“你为何不早报?!”
倪素听见董耀这个名字,便立即侧过脸,徐鹤雪已经转身,他抬起只手,细碎莹尘闪烁化为柄长剑。
“快走!”
周挺才下令,却见倪素忽然转身跑。
他看她背影眼,立即让人牵来马匹,随即带着行亲从官朝永安湖赶去。
那个陈兴,已经让何仲平等人置于死地,他说相信张相公为人,便是不认张敬死罪,是不认天子敕令,是不敬君父。
他说若徐鹤雪真是大*大恶之徒,张相公定耻于提及他名字,便是他们未经查实,只凭张敬只言片语,便不认朝廷十六年前查明玉节将军徐鹤雪叛国之罪。
这两项,都是死罪。
陈兴背后人是谁,周挺亦不必深想。
这个人肯去死,定是被人拿住紧要之处。
何仲平行人声音渐远,却仍旧振聋发聩,倪素快步走到周挺面前,“小周大人,他们只是藏匿张相公文集,罪不至死,对不对?”
“原本尚有可周旋余地,可如今,”
周挺看着她,“却说不清。”
“连人开口说话……都不许吗?”
倪素眼睑发红,几乎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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