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节大将军下令,命谭广闻与葛让分别从辇池,龙岩两地支援牧神山,但这道军令,葛大人没有收到,谭广闻被吴岱催促支援鉴池府之时,更有杜琮假传军令,说大将军命他先行支援鉴池府,再去龙岩,可是……”
“可是谭广闻不熟悉龙岩地形,迷路,使得靖安军三万人……命丧牧神山!”
泰安殿陷入死寂。
风雪从大开殿门涌入,呼啸不止。
苗太尉暗自蜷紧袖间指节,作为当年在玉节大将军麾下员猛将,葛让亦听得肝肠俱损。
“臣有物,要呈给官家。”
说着,蒋先明从袖中取出那份认罪书,双手高举,在众人神色各异目光注视下,他朗声道,“此前用于定罪谭广闻认罪书是假,臣手中有谭广闻入京当日,亲笔所写认罪书,臣请陛下观!”
此话既出,朝臣们脸色陡变。
嘉王立时抬起头,在人群之后注视着那位跪在地上,年约四十余岁御史中丞,孟云献,裴知远,乃至是将将取代犯官刘廷之成为枢密副使葛让,还有苗太尉,他们每个人,都紧盯着他。
正元帝脸上看不出太多神情变化,他看着面前蒋先明,片刻后,伸出手,在所有人注视中,他手还没有触碰到那份认罪书便倏尔收回。
知远心中跳,立即将孟云献拉走,咬牙低声道,“孟公!您和他说什!在这个当口,您和那个人说什!”
“敏行,你离远些吧。”
孟云献被他拉着往前走,忽然说。
裴知远脊背僵,他蓦地停步,喉咙发哽,“孟公,您这是在诛心。”
祭天仪式时辰临近,百官入泰安殿。
“蒋御史!你这是何意!仅凭你手里那不知来路认罪书,你官家面前便说得好像真似!当年雍州军报难道是假?朝廷派去雍州探查人难道会不知?”翰林侍读学士郑坚率先站出来,“当年丹丘王庭此封徐
蒋先明抬起头,面前君父,不怒自威。
“你如何能证,你手里认罪书才是真?”
“用于定罪那份认罪书上,只有谭广闻仇杀苗天宁,而臣手中认罪书,前因后果十分详实。”
蒋先明大声道:“十六年前!玉节大将军徐鹤雪下令兵分三路,在牧神山围困胡人将领蒙脱,然而彼时,吴岱轻信丹丘日黎亲王密信,以为丹丘胡人要走水路,进攻鉴池府,强令当时雍州知州杨鸣分出半守雍州城兵力支援鉴池府,统制苗天宁不肯,杨鸣使手段得到苗天宁令牌,调兵赶往鉴池府,但那些雍州军在半途遇上丹丘南延部落人,全军覆没!”
“可他们死,却被算在雍州守城战里!蒙蔽君父十六年啊!”
不多时,入内内侍省都都知梁神福等人簇拥着身朝服正元帝入殿,百官俯身,高呼万岁。
迎神,跪拜,上香再叩拜,奠玉帛,进俎,此后还有初献礼,终献礼,整个祭天仪式持续整整三个时辰,正元帝还在病中,而这三个时辰风雪又大,他强撑到仪式完毕,便令梁神福传口谕,让百官退下。
嘉王始终跟在正元帝身后,行人正要簇拥着帝王离开,身着朱红官服人忽然跪下,挡住正元帝去路。
“蒋先明?”
正元帝忍着不适,看清面前人,“你这是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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