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成这样，
怎
可能没看过？”陶府判心里郁郁，“可即便是如此，这些百姓日日在光宁府外头请愿，也不是个事啊……咱们这些人，如何能管得
宗亲
事？”
从二月中旬到三月底，储君赵益亲自主理玉节大将军徐鹤雪叛国旧案，从十六年前雍州军报，到地方*员证词，再到为玉节将军叛国议罪，定罪，其中牵涉*员已达百人之数。
如今，八十余名*员都被押入夤夜司中受讯问。
“要说，他们这些小民就是天真！即便如今太子殿下在为玉节将军翻案，那鲁国公也是宗亲，他们难道还想让太子殿下处死鲁国公不成？”
陶府判讨厌这阴雨绵绵天气，说话时语气也十分不好。
但在蒋先明所著这部书上，人们又重新识得他，他们记起，他是青崖州徐氏子孙，他们记起，他是天策将军徐宪儿子。
其父徐宪生前死守屏江十年，使胡人铁骑十年不得深入北境。
而他七岁入京，十三岁孤身
人送母亲骨灰归乡，十四岁进士及第，却弃笔提剑，远赴边关。
十五岁活捉亲王之子，十六岁夺回燕关千里，十七岁使胡人闻风丧胆，十九岁受封玉节大将军。
因有苗天照与葛让二人口述，玉节将军徐鹤雪生前每仗，都被蒋先明详细而生动地铺陈在字里行间。
…”
“此书是被关在御史台大狱中蒋先明蒋御史亲手所著，附页上《招魂赋》则是翰林学士贺童所作，贺学士也是崇之先生学生，他也是子凌师兄，”姜芍将她身上滑下去被子往上压压，“你手中这卷，是他们二人亲手所写，如今，此书正是云京各大书局刊刻最多卷。”
“他们在狱中听说你二敲登闻鼓事，此书，是他们恳求云献，定要交予你。”
倪素时说不出话，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附页上——
归来兮，归来兮！英灵胡不归。
“如今太子殿下正令翰林院与谏院在议潘有芳与吴岱罪，但那两个都已经是死人，蒋御史部书，让百姓们记起来玉节将军生前为国为民所作所为，他们心里觉得痛，又找不到宣泄之处，当
“青崖有雪，而负之。”
蒋先明以沉重笔触留在页尾这句，既不成诗，也不成词，但它却触动着每个读过此书人。
辜负那位将军人，又何止个“”。
“如今这书传得厉害，那茶楼上都开始借着这书上内容，讲起玉节大将军生前打过仗，那些不识字市井小民有钱就在茶楼里，没钱都蹲在茶棚子里头听那些学生们个字个字地念……”
光宁府杨府判坐在后廊上与陶府判说话，“就连夫人，近些天也日日带着孩子去茶楼上听，老陶啊，难道你没看过？”
归来兮，归来兮！忠魂栖何处？岩溪鸟静，云高风清，湖水不息，长途千里，思无尽兮……
御史中丞蒋先明著《青崖雪》书，为玉节大将军徐鹤雪撰写生平，而翰林学士贺童更是在此书中为玉节大将军与三万靖安军作赋。
此书出，云京所有书局几乎刊刻不停。
个已经离世十六年人，人们还能记得他名字，是因为他是人人得而诛之叛国佞臣。
太多人都忘他污浊声名之下，被掩盖那段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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