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昔真抬起眼帘,“但与官家多年夫妻,怎会不知,您之所以在这两桩事上如此果断,则,是因为玉节将军与张崇之先生在您心中太重,二则,是您这多年来郁气,都发泄在此处,可是对于吴氏那腹中孩儿,您却犹豫。”
“昔真,你不该沾这些事,只是在想个万全之策。”
赵益说道。
李昔真扯唇,“此时不沾,难道留着祸端让您去优柔寡断?当然知道
太妃吴氏诞下死胎消息传到庆和殿,新帝赵益正在案前翻阅奏疏,他闻声下抬起头,“果真?”
“是,官家。”
荣生浑身都被雨水淋湿。
“你下去换身衣裳吧。”
赵益摆摆手,“梁神福,你们都下去。”
“怎这是?”
荣生皱眉,立时问道,“太妃娘娘生没有?”
“生,”
稳婆嘴唇颤抖,“可,可是……”
“可是什!”
宫娥小心翼翼地答。
“难产啊,”
荣生点点头,“那是有些麻烦,去请太医局人没有?”
“已经去,此事,奴婢们也已经禀告皇后娘娘。”宫娥如实回答。
她口中皇后,便是先前被废嘉王妃李昔真。
正元二十年四月初十,正元帝于庆和殿中驾崩,因君父生前并无遗诏,故东府西府两位宰执令中书舍人裴知远草拟遗制,于柩前宣读,储君赵益即皇帝位,改年号熙祐,主持先帝丧仪。
殿攒西阶,宗室与在京文武百官皆素服,每隔七日入殿临哭,共四十九日。
“去请太医局人没有?”
,bao雨夜,年轻宫娥在殿外焦急地询问名宦官。
“去,应该快来!”
梁神福立时应声,随即便领着干孙儿荣生与众宫娥宦官们出去。
殿中只余帝后二人,赵益起身,掀开帘子,皇后未脱素服,在软榻上坐,副倦容,“官家,怎不说话?”
“昔真……”
赵益走进去,“是你意思吗?”
李昔真近来忙于丧仪,人又清减许多,“如今朝中人人都道,官家您与从前大不样,在玉节将军案中那三十余名犯官您说处置便处置,郑坚那些个诬陷张崇之先生人,您也将他们杀杀,流放流放,又有孟、黄二位相公在,如今朝中自是没有哪个*员敢轻视您这位新君。”
荣生厉声。
“生是生下来,可,却是死胎!”
稳婆下伏低身子。
“什?”
荣生大睁双目。
先帝殡天,新君以丧仪为由,力排众议立庶人李氏为皇后,领命妇为先帝临哭。
荣生“嗯”声,“咱家便是奉皇后娘娘旨意来,乳母都在偏殿候着呢吧?”
“是。”
宫娥应声。
荣生点点头,正欲再问些什,却听殿内尖锐女声猝然止,他下抬起头,只见朱红殿门打开,名稳婆脸色煞白,满额是汗。
宦官擦擦脸上雨水,两人正说着话,只见雨幕里片灯火连绵,越来越近,几人定睛瞧,被行人簇拥而来,是内侍省押班荣生。
“荣押班。”
两人匆忙行礼。
荣生不紧不慢地上阶,听着里面女子阵又阵地痛叫,他询问道,“稳婆都在里头,怎还要请医正?”
“娘娘难产,恐有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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