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她是们母亲?”李贤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视线落在远处婉儿背影上。
那个姑娘,浑身上下透着冷玉样寒意。
李贤从未见过这样姑娘,她在梨花深处那个失神侧目,足以烙入他心底,牵惹他心弦。
上官婉儿。
宫中没有哪个女人像她样,在母后面前不卑不亢,没有半点卑躬屈膝,就凭这点,李贤就觉得这个姑娘很是特别。
此时婉儿远望宫墙之外,神情像极当初在感业寺满心不甘她。
内侍领命,“诺。”
婉儿回过神来,只瞧见武后缓缓远去背影。
内侍皱眉走过来,“武后有令,命你以‘梨花为题’,七日作诗。”
婉儿怔怔,“作诗?”
“母后,你是想把天下所有忤逆你人都杀光?”
武后似笑非笑,并没有答话,她缓缓站起,径直走出安仁殿,便有顾看婉儿那幕。
“她本该并处死。”武后突然开口。
李显愣下,不知该答什。
李贤不解,“为何……”
紧地贴在心口。微微侧脸,她望着高耸宫墙,宫墙之后,那是她与太平上辈子最美好时光所在。
殿名千秋,世上却没有什美好可以千秋万岁。
“太平。”
这是她这辈子第次低唤她名字,与上辈子那句绝笔样,也是送给太平最后祈愿。
凉风袭来,吹起她衣摆褶皱。
“二哥。”李显拐
内侍点头,急声道:“走吧,该回掖庭。”
“嗯。”婉儿低首,跟着内侍往掖庭方向走去。
“二哥,你下次别那冲动。”李显长舒口气,惊魂未定地抹抹额上冷汗。
李贤脸色铁青,“并不觉得说错什。”
李显摇头道:“她毕竟是们母亲……”
武后淡淡笑笑,回头看向李贤,眸光锐利,“你当学会分辨,哪些人该死,哪些人该活?亦或是……哪些话该听,哪些话不该听?”
李贤只觉背心发凉。
“本宫乏。”武后冷睨他眼,转身之时,对着内侍淡淡地吩咐句,“命她以‘梨花’为题,七日为期作诗首。”
当年上官族抄家灭族,上官婉儿尚是襁褓中孩童。她之所以能活下来,只因她在族悲泣不已时,安静不哭,甚至还对着左右兵士咧嘴笑。
上官仪素有名望,也是人才,杀他是必须为之,可留下上官婉儿,只是武后想看看,这小娃长大后会沦为平庸之人,还是骨子里脉相承上官家傲骨?
满树梨花纷落,她站在梨花深处,哪怕今日阳光灿烂,投落在她身上皆是霜色,半点暖意都透不出来。
内侍眼尖,惊觉武后已从安仁殿中出来,他刚欲行礼,却见武后轻轻摆手,示意他莫要出声。
武后身后,李贤眸光大亮,嘴角浮起抹喜色,李显面露慌色,悄悄地扯两下兄长衣袖,低声道:“母后还没训完话呢。”
李贤脸色沉下,不敢多话。
今日即便是李显拦住他,可武后显然早知道他会来劝诫泰山封禅事。他与母亲政见向来不和,母子之间关系如冰似霜。今日他才入殿,便被母亲狠狠地教训顿。他时没有忍住愤意,想到方才擦肩而过就是上官仪孙女,便口不择言地还击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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